次日清晨,司马重城如约来到赵承宗所说的一处园林之中。而连夜潜伏在道观外的元宗谅,自然也紧随其后。
司马重城知道此来是要面见吏部尚书,便在出前早早的沐浴更衣一番,如今看去他却是倍显精神起来。司马重城径着弯弯曲曲的小道来到园林的湖心亭内,却见吏部尚书程躬带着一位年轻男子早已候在那里了。
司马重城随即满脸堆笑的上前恭敬作辑。程躬虽贵为吏部尚书,但也算谦谦君子,便见他也同样彬彬有礼的回敬了司马重城一番。
“程某今日闲来郊游,不想正与国师相遇,真是有幸。”程躬兴致勃勃的说道。
司马重城连连会心说道:“贫道昨夜梦得此处有仙光闪耀,遂前来瞻仰考察,想不到却与程大人巧遇,此乃机缘是也。”
程躬点了点头笑道:“国师既然说这是机缘,那看来我们都是有缘之人了。”
司马重城听得出程躬话语意思,便顺着说道:“我与程大人相识于朝堂,便算得是已有缘分。但这位公子贫道虽素未谋面,却一见如故,不亦是种缘分吗?”
程躬听罢连忙向司马重城引荐道:“此乃程某外甥赵让梨,其自幼痴迷求仙问道之术,看来确是与国师有缘。”
赵让梨随即上前赞道:“晚辈久仰国师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仙风道骨。”
司马重城于是稍稍打量了下这位年轻男子,便只觉得他除了文质彬彬之外,并无其他显眼之处。但司马重城知道,今日此人就算资质再平庸,他也是红莲教接下来的继任者,便只好装出一副惊叹样子说道:“莫非贫道昨夜所梦,乃是冥冥中有天意要指引赵公子于我相识?”
程躬见司马重城投石问路,便也接下去说道:“既然如此,程某便请国师能收我外甥为徒,并多多教授他些道法,程某定当感激不尽。”
“程大人太客气了,我与赵公子既有机缘,而他又有心求道,贫道自当如此。”司马重城朗声说道。
程躬立刻拍了下赵让梨的背,而赵让梨也机灵非常,便立刻跪在司马重城面前说道:“弟子赵让梨拜见师父。”
司马重城平生也算收授弟子无数了,如此情形却也是头一回见到,便多少觉得太过突兀了。但这一切又都是既定安排,就是再突兀他也得照做了。
便见司马重城连忙扶起赵让梨,说道:“我得妙徒如此,真是太好了。稍后我便带他回道观去,贫道要当着众人之面收他做我红莲教席大弟子。”
程躬点点头,便说道:“如此也好。不过程某今日还要入朝一趟,国师这收徒庆典我就不参加了。让梨,你拜入国师门下后,须当勤苦求教,切不可枉费国师一番栽培心意。”
赵让梨点了点头,便应声答应下来。
司马重城也算上过朝的人,自然知道朝堂的规矩。既然程躬今日一早未有入朝,那他今日便不可能再去朝堂。司马重城只觉得程躬是办妥自己的事情后打算躲开自己,但自己此次收徒传位的条件却还未与之交谈,万一他得了好处却不办事,那该如何是好?
司马重城便有些为难的说道:“程大人既然如此关心让梨,何不稍稍抽出些许时间去看一下收徒庆典,反正程大人入朝也要经过我那道观。”
程躬只道司马重城是想自己去了好博些面子,便也难为情的答道:“如果时间允许,我这当舅舅的自然要去,但这一次程某实在是分身乏术了。”
司马重城见这个理由说不动他,便又一改沉重口吻说道:“其实贫道也有一事正想在观内与程大人商谈。”
程躬听到这里,才隐约觉得司马重城是真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程躬稍稍寻思一番便豁然起来。
“让梨既入国师门下,以后红莲教的事情我必定时时关注上心,定让国师能安安心心的潜心修道。”程躬郑重说道。
司马重城见程躬表明心意,便激动的说道:“贫道定当倾尽所有厚待让梨,以报程大人如此厚爱之心。”
司马重城于是作别程躬,然后便领着赵让梨回道观去了。
元宗谅和叶惊风原本各自潜在园林一隅注视着司马重城的动向,如今三人散去,他们便也打算继续尾随。叶惊风是受赵承宗委托来监督司马重城的,只要司马重城能如约来湖心亭会见吏部尚书程躬,他就算完成这个任务。所以相比于元宗谅彻头彻尾的窃听行径,叶惊风此刻自然可以做得光明正大许多。
叶惊风一见司马重城离开,便也现身赶了上去。尚且躲在一角的元宗谅见状,便心中好奇起来。
“叶惊风?”元宗谅暗自迟疑道。
元宗谅当然知道叶惊风和赵承宗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但他好奇的是赵承宗为何不亲自前来,难道他要在稍后的收徒庆典和传位大会上现身?元宗谅如此在乎赵承宗的动向,完全是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万一被他现自己还留在临安城中,岂不后果危险?
但元宗谅转念一想,赵承宗一向隐藏自己与叶惊风的关系,他既然派出叶惊风来办此事,便就说明他不会出现在接下来的两场仪式。如此,元宗谅便急急的追着叶惊风步伐而去了。
元宗谅的猜想合乎逻辑,但所谓世事无常,却未必每次都是如此。便在一干人等都离开园林后,赵承宗却从一颗大树上落下身来。见到元宗谅的身影,赵承宗却似乎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赵承宗在迎龙山庄附近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