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真确实害怕,但不是怕死,而是怕这商阳山根本就没有人,如果是这样,自己千辛万苦来到此处却一样还是要负人所托。
“小子,你别走。”魔宗怒道。
慕容云真哪里受得了魔宗如此怒喝,便脚下一软的往前踉跄了一步。魔宗却是眉头一紧,但却不见慕容云真有任何损伤。
慕容云真亦是好奇不已,因为他明明能够察觉到这旷野上有无尽剑气游走,却为何没有割开自己?
“小子,你给我过来。”魔宗气愤的喊道。
“不,我偏不过来。”慕容云真却警觉着答道。
“你不过来,我便过去了啊。”魔宗又厉声说道。
“你过来我就跑。”慕容云真焦急的答道。
“那剑冢藏有强大剑气,你若再上前一步便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魔宗郑重的说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死到那剑冢的剑气丛中去。”慕容云真振振有词的说道。
“那我不过来,你也别走。”魔宗却缓了缓说道。
魔宗原本要杀慕容云真夺剑的,但此刻却突然不肯他死,便只好依着慕容云真话语默默的站在了河对岸。二人便就如此隔河对峙着,却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色也渐渐云谲波诡起来,待一阵卷叶凉风吹过之后,这商阳山便彻底的笼罩在了乌云之下。魔宗抬头微微看了一眼天色,便道不久将要下雨,却是心中顿生一计,不禁爽朗的大笑起来:“好雨,好雨呀!”
慕容云真也察觉出天色不久将要下雨,但是否真如魔宗说的那样好,他可不这么认为。如今已是晚秋时分,山中之雨必定冰凉透骨,如果真的下起来,自己也只得生生硬受了。想到这里,慕容云真却回望了魔宗一眼,虽然面对的是一个武功卓绝的大魔头,但他终究还是个耄耋老者,待会儿若是下起雨来,难道他也要和自己一起淋雨?
“喂,这天气马上要下雨了,你还是避一避的好。”慕容云真便隔着溪流喊道。
“哈哈,你是要支开老夫好潜逃吧?”魔宗却警觉的说道。
慕容云真只得无奈叹息道:“看着乌云密布的样子,稍后必定大雨瓢泼,你也一把年纪了,万一感染了风寒总不好吧。”
魔宗不禁心中一暖,但随即又转念道:“我要杀你,你会还有这等好心?”
慕容云真又是一番叹息着说道:“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别废话,捡重点的说。”魔宗颇不耐烦的说道。
慕容云真顿了顿,便加快了语速说道:“若非因为这把始皇圣剑,我想你也不会取我性命,那我们也算不得是仇家,我实在不忍心你以风烛之躯受这凄苦。”
“哼,就为这个?完全没必要。”魔宗却不领情的说道。
慕容云真面对这样顽固的老头却也是毫无办法,但见寒风吹过他的须发,心中便万般难安起来,于是默默说道:“雨停之前我就站在此地不动,你可到那边的大树下避一避雨。”
魔宗看了慕容云真一眼,又望了望不远处的古樟,却感慨道:“想不到对老夫这般挂心的却不是我那些弟子。”
魔宗带弟子素来讲求武功造诣,所立门规亦严苛奇葩,调教出来的弟子固然身手非凡,但他们对魔宗却敬畏有加,始终还是少了一份人情味。
魔宗虽心有感慨,但也分得清事情轻重,却万万不肯就此离去的。其实魔宗不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他察觉到商阳山上有异动,便忍不住豁然开朗起来。
“我今日来商阳山,一则取剑至此,二来便是要拜会卓先生。”魔宗向着河对岸爽朗的喊道。
慕容云真于是回头望去,却不见这空荡荡的山头有任何人迹,便又诧异的望住了魔宗。却在此时,慕容云真忽然觉得眼前一阵飘忽,那先前咄咄逼人的剑气便兀的消隐而去了。慕容云真大为好奇,却见山中有一位身穿白袍的人徐徐走了下来。
“十数年不见,魔君别来无恙?”白袍之人边走便朗声说道。
魔宗却是两眼放光,便上前几步兴奋说道:“卓先生果真不负当年之约。”
慕容云真却听得好奇,因为从二人对话看来,他们更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却如何能够保全的了这始皇圣剑?
却在此时,这位白袍之人已经抵近慕容云真身旁。慕容云真转眼望去,却见他鹤发童颜,银须衬胸,虽耄耋之年而刚健有力。这位老者便是商阳山剑圣卓亦然了。
就在慕容云真打量卓亦然之时,卓亦然也稍稍回头看了慕容云真一眼。被他这么一看,慕容云真难免心中一惊,但见他目光舒缓,淡泊之情时时溢于脸庞,却也不那么紧张了。
“前辈便是商阳山剑圣?”慕容云真好奇着问道。
但卓亦然却摇摇头,只飘然说道:“我只是隐居于此的卓亦然,你可叫我卓先生。”
慕容云真随即失望万分,举目四望却不见有第二个人从山中出来,便遗憾的说道:“原来你不是商阳山剑圣。”
卓亦然与魔宗便同时畅声笑了出来,这等情形,怎么看也不像是大战在即。
“小子,书读的多了,是要把脑子读傻的。他不是商阳山剑圣,那你是了?”魔宗却冷笑着说道。
“可他并不承认自己是剑圣。”慕容云真望着卓亦然迟疑的说道。
“呵呵,我姓卓,又不姓剑,名字也没有什么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