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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依然沉浸于天穹的变化,惊讶于轮回的幻象,那送魂的唱吟声,依然在寒风中回响。而无数的石头,却突然砸了下来。
毫无征兆啊!
浅而易见,那数百个汉子,许是死了多名伙伴,变得更加的愤怒,势必要将“恶鬼”灭杀殆尽,非如此而不得还妇孺老幼们的一方安宁。
无咎闪得快,返身回到原来的角落中。阿三紧随其后,也堪堪躲过了一劫。
象垓等人却是猝不及防,慌忙四窜。好歹身为修士,一个个身手敏捷。
而金水门的一个弟子,只顾头顶,不看脚下,意外绊上石头,“扑通”摔倒。尚未爬起,一块石头“砰”的砸在头上。他稍稍发蒙,所幸灵力支撑,并无大碍,只是紊乱的灵气已不堪护体。而他未及侥幸,又是一块数百斤的石头砸下,“轰”的一声闷响,竟是将他的脑袋砸入腹腔,整个人顿时便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与之瞬间,一道淡淡的血光冲天而起。
刚刚平静的天穹,再次云光开合,却无轮回幻象的浮现,而是一轮光华乍泄,宛如明月当空,独照山谷……
象垓等人,已各自藏身,回头察觉异状而似曾相识,不禁瞪大双眼。
便于此时,砸落的石头突然稀落下来,转瞬之间,山顶上响起阵阵的叫喊声。不用多想,那时人们在欢庆杀死“恶鬼”的动静。
而比起那欢庆的喧闹,小小的山谷中则是异样的寂静。乱石堆积的角落里,一道道人影兀自伸着脖子,怔怔看着那突如其来,并不陌生,却又迥然有异的天象。
月光,依然耀眼夺目。
依着象垓的说法,那是修士的至阳血气,冲开天地禁制的情景,亦使得众多的游魂得以解脱轮回,等等。而此时除了一道诡异的月光之外,并未见到万魂飞升,且几个喘息之后,月光渐趋暗淡,昏黄的天穹已朦胧如初……
“哈哈,又死一个……”
有人在笑,而笑声中透着莫名的恐惧。
是阿离,粗壮的汉子,蜷缩一团,坐在乱石缝隙中。一把短剑,插在面前。惨死的金水门弟子,就在他的不远处。他盯着那血肉模糊的尸骸,惨笑着道:“此乃阴灵之地,居住的鬼灵,怕不有万万亿之数,眼前的所在,仅为其中的一隅。此番误闯此地,阴阳陌路。在鬼灵看来,你我可不就是一群另类的野鬼。如今断难逃脱,除非死了……”
这位元天门的弟子,话语低沉:“鬼灵死了,尚能投胎成人。你我死了,只能就地为鬼,想要再世为人,天晓得还要何年何月……”
闻得此言,在场的修士们,或许感同身受,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而神色恐惧。
象垓叱道:“小辈妖言惑众,给我闭嘴!”
“我妖言惑众?”
阿离本来便如霜打了一般,心灰意懒的模样,突遭训斥,更加没了顾忌。他看向阿威、阿胜,转而又一一看向众人:“诸位,莫非忘了,那家婴儿在叫喊甚么……?”
没人应声。
阿离又是惨然一笑,自问自答:“那家初生婴儿的叫喊声,鬼灵听不懂,我却听得明白,诸位更是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当场离去。我与阿金相交多年,对他最为熟悉不过。他死了之后,没能转世成人,反而就地投胎,成为一个鬼婴。而他依然记得前世,哭喊着央求施救。而谁又能救得了他,除非将他再次杀死。如今你我自身难保,何妨亦变成鬼婴陪他……”
“元天门的鼠辈,休得胡说八道!”
象垓出声打断阿离,又从藏身之地悄悄探出头来:“稍后听我吩咐,分头突围,一旦鬼灵难以兼顾,便能逃出此地……”
“师兄,那位前辈又能逃往何处……”
阿三小声嘀咕着,又道:“阿离他句句属实,怎会胡说八道呢……”
无咎没有理会,而是默默留意着象垓的一举一动。
正如阿三的质疑,阿离并未胡说八道,只是他方才所言,正是让人不解、且又忌惮的地方。
此前在村子的院落中,有初生的婴儿接受乡邻的道贺。只是当那婴儿见到其中的一群修士,突然大叫起来。婴儿的叫喊,或也意外,却清晰可辨,竟是阿离的名讳,接着又含混不清的自称阿金,继而哭喊呼救而叫人匪夷所思。
随后众人色变,慌忙抽身离去。
为何吓得变色?
阿金已死,尸骸无存。而转眼之间,他竟出现在村落里,成为了一个新生的婴儿,吓不吓人?尤其他记得前世,偏偏无从摆脱,只能在这苦寒之地慢慢长大,直至成为一个真正的鬼灵。
换而言之,倘若走不出这片阴灵之地,远道而来的修士们,将一一重蹈阿金的下场。众人心知肚明,却不敢多想,只求早日逃脱困境,而此时此刻,还能逃往何方?
象垓鼓动众人突围之际,天上不再砸石头。
他见有机可乘,翻过乱石堆,便要冲出去,谁料尚未靠近豁口,却见山谷的豁口外多了一堆树枝。眨眼的工夫,成堆的乌黑的树枝已被点燃,并蹿起莹白的火光。随即幽寒而又炽烈的火光扑面而来,惊得他抽身躲闪:“阴木之火……”
与之同时,山顶上也有人点燃了火把。昏黄的天光下,跳动摇晃的火焰,惨白,而又阴森异常。
阿牤道:“何为阴木之火?”
火光的映照下,象垓的脸色变幻不停:“阴木之火,便是阴火。据说,以天火点燃阴木,所化阴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