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看到静香的时候,静香满脸都是眼泪,正对着翰儿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她喊了一声,“静香。”静香听到,却是连头都未抬,错身就跑走了。
颜含玉心知她这会儿心中沉闷,可对她不理不睬倒是显少见,心中疑惑不解。
以前再怎么样都会对着她哭两声,抱怨几句,今天却是不愿意跟她说了。
她刚要跟上去安慰她两句,却听从祖父那边来人说是请她过去。
颜含玉只能先去祖父那边,没想到的是,原来她师父进府拜访。
师父离开已近三年,那年她跟赵贤一起同行回汴京,赵贤昏迷不醒,赵峰遣人去关中寻医,她以为是有机会再见的,后来却没等到师父前来。只听闻孙家太老爷寿命已至,长眠不醒,孙呈作为玄孙,应守孝于前,不能离开。
孙家世医,虽未朝中为官,可威望犹存,受人敬重。
颜老爷亲自接待了孙呈,问了孙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孙呈一一作答。
颜老爷知道含玉拜孙呈为师,且孙家的老爷子也是多有耳闻。
孙呈面对颜老爷自是一番恭敬,一为长,二为尊。
几句话问完,颜含玉也来了。
久别重逢,颜含玉自然欣喜。
颜老爷留他们单独说话,率先离开。
“只三年未见,这身量倒是高了许多。”
颜含玉亲自接待孙呈,孙呈目光从上到下相看,惊叹道,“差点不敢认了。”
“师父!”颜含玉揖手,却是恭敬的弯身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吧。”孙呈伸手虚扶。
颜含玉盈盈起身,脚下都觉得飘飘然很多,眉眼尽是笑意,“真想不到师父来汴京还会来找我,我以为师父不想认我这个徒儿了呢。”言语中带着埋怨。
孙呈一笑,“今日刚到汴京,我可是先来的太傅府。”
“师父等会儿便要离开了吗?”才刚来就要走了?
“我是来给你送个东西的。”孙呈说着,递给她一个拇指大小的玉哨,“这是孙家子弟皆有的东西,我既然答应了收你为徒,这东西必是要给你准备的,好好收着。”
他曾说过孙家不收女弟子,如今他却为自己准备了这个玉哨,看来她的身份终于得到了师父的认同。
颜含玉双手接过,道谢,“多谢师父。”
“这玉哨代表了孙家弟子的身份,每个所收的徒弟当中只一个人能得到这玉哨,得到这玉哨的人代表着天分最高的弟子,名字可记入孙氏医家的宗谱当中。”
“师父的意思是,我是师父的最得意弟子?”
“到如今我也只收了你一个徒儿,你的天分跟家中叔伯公爷他们的弟子相比都不差。”他一顿,继续道,“到我这一辈,也只我一个人收了弟子。”
“如此说来,这玉哨岂不是很宝贝?师父就这般轻易给了我?”
“你的名字若当真要记入孙氏医家的宗谱中,还需要亲自进医行堂拜师行礼,一套很繁琐的规矩下来,如此才能把你的名字记上去。”
颜含玉不解,“既如此,师父为何给我这玉哨?”
“即是给了你,自然是有用处的,收下便是。这次来汴京我是应秦王之约,帮他看看病症。”
秦王,以前的贤郡王赵贤。
赵贤避府两年有余,请来孙呈是因为不想继续避居?
自那年除夕陪他守岁,她已有两年未曾见他。
秋寒春华,她时常会想到他,挂念着他的病症是否会复发,想去看他一眼,又觉得不该去。
那年除夕跟他在一起让她有种错觉,如若能和他相依,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两年唯一让她犹豫的事就是赵贤,她年纪小可心思不小。对赵贤心存好感,她承认,可是他们的年纪相差有些大,她担心她还没长大,他就已经被赐婚,娶妻。他早过了娶妻的年纪,若是她还未长大他便娶妻,她生再多的情都是徒然,如此只能远离。
送走孙呈,颜含玉还想去找静香,可听静香去了陆家,她只能回小院。
原本跟陆氏学掌家学的好好的,还没到一个月,静香跟陆氏大闹一场,去了陆家。
只剩颜含玉一个人,她也知道陆氏定是无心教她,让小芽儿尽力去打听陆氏那边发生的事,去问问看有没有人听到陆氏她们争吵的内容,她如今不知内情也不知该如何劝静香。
颜含玉希望静香能想得开,别老闹别扭。
除了孙呈,当月进汴京的人可是还有许多的,金陵的郑家几乎是举家进了汴京,听说在保康门外买了户宅院,入住汴梁。郑老爷原是州官,如今遣派回京,升礼部侍郎。
听说郑老爷刚到汴京就下了不少帖子,说是新户入住,应与人善交。
同样也成为京城新贵的还有一个谢家,皇帝下了旨意,赐一套靠金水门栗乌坊的宅院士,其孙谢仪直接封官,授国子博士。
蜀地的文家,岭南的姚家,都是汴京新晋官家。
且说当月在城中发生的大事,还另有一件,便是住城内的顾家,汴京四大商户之一,只一夜之间落魄,举家被抄,彻底败落。
顾家被人检举与江淮匪徒勾结,强抢官银,监守自盗,官兵围府搜查,搜出丢失官银两箱,并查出与江淮匪徒勾结的书信。如此证据确凿,顾家被抄家,男丁下狱,女丁充入官妓。
一个京城大户被举家抄家,不是小事,几乎只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就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