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还在跟她们欢喜的说话,那边就听下人来催促,“三小姐,大少爷说天黑了。”
“我哥哥在催我了,我今天是跟他一起出来的,他怕是等我等的不耐烦了,我得走了。今日天色已晚,改日我们再约说话。”
望着陈菲菲离去的背影,颜含玉又似乎看到了那白色的衣角,一时间疑惑,送她双头莲的难道是陈家公子?
困惑!
若是他送的,为何不报姓名?这样暗中送她东西又是何用意?
陈菲菲道别之后,颜含玉也跟韩丹她们道别回去。
到了七月七夕这日,颜静香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只蜘蛛,拿过来给颜含玉看。
“姐姐,你看我抓了什么?”
颜含玉并不知她锦盒装着东西,待她打开,却被那好多脚的虫子吓到了。
“啊呀!”颜含玉差点惊叫出声。
颜静香锦盒一盖,哈哈笑道,“姐姐,你竟然怕这个!”
颜含玉嗔怪,“原本是不怕的,可是你突然打开,我哪里有防备,更何况它还往外在爬,可不被吓到了?”
“今年许多人家都抓蜘蛛放在这锦盒中,都说若是蜘蛛结的网又圆又正,便是得巧了!”颜静香解释道,“姐姐,你要不要?我帮你也找一只大的来。”
“不了,我不要这东西。”颜含玉摇头,“我娘说,若是我能对月成功穿七孔针,便是得巧了。”
“对着月亮,一根针我怕是都穿不进,还七孔针?”颜静香道,“我看我还是多找几只蜘蛛去,一只不行,总有一只会织的好。”
当天,颜含玉还收到了师父的礼,是一个象牙雕镂的荷叶莲蓬。
这还是头一次收到师父不一样的礼,以往她收的最多的就是书。
颜含玉欢喜的跟什么似的,拿在手中把玩了许久。
月上柳梢头,薄薄的一层月光犹如轻纱铺洒大地,轻轻柔柔的,莹润的光芒温柔而恬静,就像母亲的笑容柔和却又带着孤寂。
每次看到月亮,她都会生出亲切的感觉来,在幼时的印象中,她总觉得父亲宛若这天空的皎月一般,明润倾世,缥缈而又遥远。她甚至已经记不起父亲的五官轮廓,可她就是感觉父亲气质跟天上的皎月无甚区别,风姿遗世,再无其人。
是的,这世上没了父亲,她还是要继续生活,可她的母亲能想明白吗?
偏头看向母亲,母亲的视线与她无异,半仰面望月,神思缥缈,眼神郁色难消。
她即使医术再高,可却是医不了人心,不免觉得无助。
离上一世母亲去世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会越来越慌张。
明明这一世许多事都在改变,可她还是会紧张,她还是害怕。母亲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怎能不担心?
她想选择忘记上一世的事情,可偏偏那些事犹如浇刻在心间的画面,怎么抹也抹不掉。
从七夕到中元节,中间也只是相差几天,紧跟着就到了立秋日。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过了立秋,再没几日就是中秋。
中秋当日,也是皇帝的寿辰,宫中设大宴,为皇帝庆寿。
前几天从宫中传出旨意,中秋宫宴三品及以上官员都可以参加,还有所有诰命夫人都可携带家眷进宫。
林素馨甚至另收旨意,言明带着颜含玉去宫中参加寿宴。
如此颜含玉这一趟是必须去的了。
这样的旨意颁布下来一时间京中波澜四起,议论纷纷,人人都知道,宫中几个皇子都已经到了适龄婚嫁,诰命夫人可携家眷,这意思很明显,皇上这是准备给几个适龄皇子选妃。
如此,这一趟宫中之行热闹非凡,马车牛车络绎不绝,都是赶着去往宫中。
这些年皇帝勤勉政事,另有契丹失土未全收复,且皇帝还想成为四方霸主,让四方领土皆臣服大宋朝之下,如此边城战事常有发生,皇帝立志于此,宫宴自然就少了。
这样盛大的宫宴好些年才难得有一次,城中百姓听闻此事都不免津津乐道。
女眷入宫,皆是先去内廷拜见宋皇后和两宫贵妃。
如今内廷宋皇后因身体经常困乏,卸下掌管后宫之责,交由郭贵妃掌管,孙贵妃协管。
要说这内廷,皇帝原是有一房原配妻室,乃符大将军的女儿,可她命薄,为留下一子一女就病逝。当家皇帝登上皇位之后追谥符氏为懿德皇后,奉神主入太庙。
先皇帝的宋皇后在世,如此皇帝登位,最高只册封了贵妃位。
林素馨带着颜含玉和静香进了宫中,刚到宫门口,就见同一时间下马的谢十三。谢仪一跃下马,风度翩翩,来往的小娘子都忍不住侧目,脸颊凭添几分红晕。
他身后的马车上下来的正是谢婷。
谢十三见是她们,径自阔步而来。
“颜夫人。”
林素馨第一次见谢仪,轻笑道,“我一向不出门,不知这位小郎君是哪家的?”
“小郎谢家,谢仪。”他说着,伸手指着身后的谢婷,“这是小妹谢婷。”
谢婷今日穿着荷花柔色曳地长裙,配上柔美的容颜,只觉得盈若莲花盛开,娇美多情,她盈盈上前,柔声道,“给颜夫人请礼了。”
“快快请起,原来是谢家的,常听含玉说起你,婷婷独立,毫无俗态,我见了你也甚是喜欢。”林素馨上前扶起她,又抬头看着身姿隽拔的谢仪,赞叹道,“谢家无俗子,谢小郎君颇有谢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