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颜含玉的动作太利落。
陆老夫人一连十手根指扎完,滴了几滴血,守在一旁的陆大夫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不过陆大夫人对颜含玉刮目相看了,这一连串的动作比刚才来的大夫利索太多,倒不像个初生牛犊。
来看陈老夫人也是因为颜含玉感念陆家对她的恩情,颜含玉却因此救了陈老夫人而名声躁动。
那住在曲院街附近的韩太医来了陆家,听颜含玉一番叙述陈老夫人的状况,又给陆老夫人把了脉之后连连称赞颜含玉救护及时。
陈老夫人病发的急促,气弱如丝,脉沉无力,就连韩太医来了都不一定能让陈老夫人这么快醒来。
有韩太医继续为陈老夫人看诊,颜含玉便退去。
韩昭于从一个尚药局捣药的到七品翰林医官,数十载的经历,还与同僚共同编修《圣惠方》,经验丰富,颜含玉自是不能与之比较。
让人从府上拿了养心丹,颜含玉也是让韩昭于看过,韩昭于点头才给陈老夫人服下的。
陈老夫人险些偏瘫,不过总算是醒了。
陆氏愧疚不已,跪在外间一直跪到天黑,就是不肯起。
陆老夫人昏昏沉沉,吃了丹药,睡了半个下午,醒来天色已经暗下。
“老夫人醒了!”
“阿弥陀佛,总算是醒了。”
一时间上去扶的扶,点烛的点烛,房间里亮堂起来。
此时颜静香端着托盘,跟颜含玉前后脚进门。
“外祖母,你终于醒了!”一时间颜静香步调都轻松了许多,“刚刚含玉姐姐还说外祖母这个时辰就会醒,果然就醒了呢。”
“含玉这丫头也来了!”陆老夫人此刻半靠着,说话还有些许的无力,可精神看着还行,“我这把老骨头躺了半天,怠慢你了!”
“娘,今日可是多亏了含玉,娘才能转危为安,含玉可是我们陆家的大恩人。”就连韩太医到陆家的时候都这样说,这份恩情他们陆家自然要认的。
“大舅母言重了,老夫人对含玉像亲外孙女一般,如今大舅母却又跟含玉生分,这让含玉还如何敢再喊大夫人一声大舅母?”颜含玉真不希望她们焦点一直在自己身上,“老夫人,静香刚才给您熬了药膳,快趁热喝了吧。”
“外祖母,姐姐说药膳温补,不伤身,这药膳跟药不相冲,加以调养的作用,我来喂外祖母。”
“你是个好孩子,你姐姐也是。”
陆老夫人面色枯苍,又有几根银缕垂在脸颊边,不免看着苍老了几分。
颜静香忍着鼻间的酸涩,汤匙上下舀了几下,执起碗端在陆老夫人跟前,“外祖母快喝吧。”
一碗药膳到地,陆老夫人问,“你娘呢?”
颜静香努努嘴,“在外面呢。”
陆大夫人说,“姑妹还在跪着。”
“让她回去吧,一直呆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姑小姐执意要进来看一眼老夫人。”
颜含玉见状,弯身一礼,“老夫人好好养着,莫要太伤神,我今日出府已久,也要早些回去了。”
“这可怎么行?今日到我们家实在怠慢,晚膳到现在都没用上。”陆大夫人连忙上前。
“那可要用了晚膳再走,到时让涵儿送送她。”陆老夫人缓声开口。
陆氏半弯着身,走路颇有些困难,还是人搀着进来的。
她刚到榻前,直接跪地,“娘!”
“娘,儿媳这就领她们下去吃些东西。”
“去吧。”
颜静香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颜含玉拉了她一把,迫使她止住话茬。
“含玉姐姐,你拉着我作甚?”到了外面颜静香有些不满,低声问她。
颜含玉解释,“二叔母在跟老夫人认错,你再添一句岂不是让老夫人难做!老夫人宠你,你还让老夫人烦心,就是恃宠而骄了。”
一时间陆老夫人的房间里只剩陆氏母女和几个婢子。
看到陆氏,陆老夫人只觉得心力交瘁,有气无力道,“你如今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我自是管不住你,你有错你的婆家自会惩戒你。”
这句话的意思却是直接赶她走。
“娘,我是有苦衷的。”她今日真正是迁怒错了人。
陆氏跪了一个下午,早就想明白,娘亲帮她养大静香,养育之恩大过天,她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她实在有罪!
“再大的苦衷,你也不能对静香随意打骂,静香是个姑娘,她对你反感,你可曾想过缘由?这话为娘很早就跟你说过,你怎么到现在都记不住!”
陆老夫人长叹一声,语重心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同是颜家的姑娘,你们家里有个样样都好的压在静香头上,你就觉得静香样样都不好,管束她,拘着她,拘的她心里厌你!唉……人各有命,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完美无缺的姑娘?那姑娘再玲珑剔透,也不是你生出来的!颜二爷是个什么样儿,颜大爷又是个什么性儿,不一样的人拿着去比,你们家二爷早就投湖自尽了。”
“丽君呐,有些心思你早该没了……”陆老夫人长叹一声,索性今日就把话全都摊开,“你以为当年就算没有皇帝的那纸诏书,你就能嫁给颜家大爷?都是你自己妄想!颜家大爷何其高傲,就算是一国公主给他,他都不定会看得上!再看看她们现在,寡妇孤女的,那要真是你,让你过这样的日子十多年,你能安安静静的守着一个女儿十多年?”
“你婆母为难,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