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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大雨滂沱。
“啪嗒啪嗒”的声音打在梧桐树叶上。
颜含玉听着雨声,心里慌乱极了。
她不能再继续留在齐王身边。
她泄愤一般把身上的银针全都扎在他的脸上。
又在他身上翻了个遍,颜含玉还是没找到她的东西。
看来他已经有所警觉,而她再想从他身边拿回玉更是难上加难。
外面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无。
四面八方像是盖了一层黑幕,耳边除了雨声便再无一丝声响。
逃!
她只能趁着雨夜逃离。
她算出了所有事,却没算出齐王的居心。
她不敢想象如果齐王知道她就是清容县主本人,那张脸会是怎样的神情?
大雨如注,步履艰难,而她必须得走。
耳边都是雨声,却突然传来一阵不一样的声响。
颜含玉停住脚步,声音正是从前面传来。
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是车轱辘转动的声响。
会是谁?
颜含玉的一颗心提着。
谁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出行?
她离开的方向是一路朝北,定州来的?
定州靠近边城,到底会是谁?
天色太黑,而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马蹄急踏夹杂着车轱辘的声音越来越近。
近了,又近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正站在路中间,急切的想从漆黑的夜里探出些什么。
有微弱的光芒在雨帘中晃晃闪闪。
看着奔跑中的马越来越近,颜含玉站在原地,一双脚陷在泥中,竟是动弹不得。
却听一阵尖锐的马鸣,泥水溅在她的脸上,一只马蹄近在迟尺,从她面前擦肩而落,头顶上的蓑帽也随之掉落。
雨水顺着她的脸直直的滑落,面前的场景变得模糊。
她惊的腿脚僵麻。
驾马车的人忙跳下来跑到她跟前。
雨水从她的耳边滑过,那声音急促的道,“喂喂,你没事吧?”
她努力抬起眼,竟是熟悉的人。
她不说话,目光移向他的身后。
她想知道马车里的人是不是他。
她心跳的极快,等待着那个人。
夜光太暗,只有那马车里发出朦胧的光。
那道颀长的身形一只手举着油纸伞,朝她走过来。
一瞬间她竟觉得自己身在梦中,连时光都在缓慢着。
“主子,我们险些撞了个人,怕是吓到了,一句话都不说。”赵峰忙接过主子手里的伞,替主子高举着。
站在雨里的身影太纤细,纤细到近乎柔弱,似乎一场大雨就能湮没她。
大雨中,那颀长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她微微发抖,不知是雨水太冷,还是因为面前的人。
暗夜中,她甚至瞧不清他的样貌。
她半仰着头,眼角往下流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颀长的身形纹丝不动,一双眸光似乎全都在她的身上。
“我来晚了。”熟悉的温润声音带着暗哑。
他在跟她说话?
他能感觉到是她,对不对?
正如她无需看清他的样貌就能知道一定是他?
那双臂突然扬起,用力扣紧了她。
熟悉的怀抱,一股温热隔着浸湿的衣裳传到她的心田。
颜含玉咬着唇,泪水随着雨水一同滑落。
“主,主子……”赵峰撑着油纸伞的手一软,险些掉了。
夜虽然暗,可是他夜视能力一向敏锐,再说马车上还有灯火,他还是能看的清,惊了马的明明是个少年,怎么他们家主子就抱上了?
要安慰人家惊马也不能这样吧?
这姿势太暧昧了!
赵峰险些要动手把两个人分开,耳边却听渐近的马蹄声。
“主子,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忙开口提醒。
有火光渐近,雨水越来越小,马蹄急踏,声音杂乱,越来越近。
一群手持火把的士兵跟在几匹马身后奔跑,一路而来。
几匹马相继停下,泥水溅起,在火光下看得清晰。
手持火把的士兵紧跟着跑上来,火光照亮了四周。
赵贤把她拉到身后护住。
高坐在马前的不是齐王,还能是谁!
那双眼在火光的照耀下似是燃了火苗,直直的朝她看过来。
隔得那么远,颜含玉还是能感觉到齐王的愤怒。
她垂着头,往赵贤身后避了又避。
那两双目光对峙着,一个挺直的坐在马背,一个笔直的站着。
豆大的雨珠慢慢变成了一粒一粒,周围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就连火光都变得和煦。
终于那低沉的声音率先打破宁静,“秦王不在军营,却出现在这里倒是让本王惊讶!”
“不知齐王叔带这么多人是准备去哪里?”
“贤儿有所不知,本王在追逃奴,这个逃奴……”言语之中似乎竭力的抑制着怒气,“本王念她谋略过人,收容在身边,哪成想她逃之夭夭……”
“齐王叔不如给侄儿一个薄面,放过她。”
“贤侄的薄面自然要给,只是这个逃奴不一样,她可是本王今晚收的侍妾,本王处处包容,她却胆大包天,竟然敢对本王动手,仅这一点本王就不可能放过她。”
给他下药,扎他满脸的银针,赵世林如何能饶过她?
“齐王叔奉旨后援,听闻军饷被调,粮草又被烧毁,侄儿担忧不已,雨风夜路,却不想齐王叔犬马声色。”
“贤侄这可是冤枉本王了,小奴儿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