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佐所说的那些话,颜含玉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他无非是想逼她回京,她哪能不知?
可她的性情哪是被人逼迫就会退缩的?
他对她的好意只会更让她觉得欠他更多。
他有没有利用她,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那是他的父亲,他只是选择了他父亲而已。
她一个外人怎能跟他血浓于水的父亲相比?
说些狠决的话,只是不想再亏欠更多。
当断则断!
他注定要登上太子之位,她便一定会与他殊途,与他相对。
“我的生死无需楚王殿下挂心。”她声音决绝无比。
那狠心决绝的话亦如当初归还他所有礼物的那个时候,可以冷漠的完全不顾他的心思。
这种感觉如同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浑身遍体冰凉。
赵佐手上力道无形之间加重。
她倔强的迎视,丝毫不惧。
赵佐终是拂袖大步而去。
她颓然垂首,全身僵硬的再不能动弹一下。
在确定容清就是颜含玉之后,赵佐也终于明白四哥为何突然压城檀州。
以四哥性情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显然是听说了她被辽兵掳走,心中担忧才会孤注一掷。
他不敢想象小丫头就是容清,那张看不出易容的面具,甚至举手投足都是坦荡无疑,他怎么敢想象一个深养闺中又礼数周全的小丫头就是容清?
四哥所谋,赵佐心知肚明,她为四哥所谋,到底是出于哪种心境?
那是他与四哥之间不可触碰的防线,一旦说出口,兄弟情谊不复存在。
纵使她是为四哥,但她就是不能留在这里,她就是不能掺合到其中来。> “谢谢师父。”
“别谢为师,这是那个大木头给你留的。”
“大木人呢?”
“大木头被打发了。”
“走了?”颜含玉觉得惊讶。
“那个大木头你还真的要留在身边?”
“战场凶险,我当然希望让他离开。他真的走了?”
“没见到你怎么可能会走?他不肯离开,而且醒来就要找你……”
“那他是去了哪里?”
她可不相信他在的话外面还会这么安静。
“项烃拉着他接应粮草去了。”
“他竟然就这么跟着去了?”
“项烃唬人的本事可不比你差,项烃跟大木头说,是你让他去拿东西,把东西拿回来送到你的面前,你一定会很高兴,以后就能无时无刻跟着你,以此利诱,他还真的信了。”
“项烃怎么敢用他?”
“现在是非常时刻,军中也是极缺人手,大木头那么大的块头,不用可惜。”
“嗯。”她轻应一声。
“你在这里吃,为师给秦王殿下把个脉。”
“嗯。”她又应,吃东西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却听孙呈的声音,“你所做的已经够多了,真的还要继续下去?”
“师父,你不明白的……”她的声音很低。
这才是刚刚开始!
她必须继续留下。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有宋皇后驰骋疆场,为何她就不能留下?
她所做的不仅仅是为赵贤,也是为自己。
他胜利,就是她胜利。
她不想所有的事都由他一个人扛着,至少这条路有她一直陪着。
几经生死,她早就以为不惧生死,可是看到他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她害怕极了,害怕他离她而去。
他无形中已刻入她的骨血,不能失去,不能分离。
“为师不明白?你这个徒弟比为师还要明白?”孙呈言语中不满。
“师父,这不是我的事吗?徒儿更清楚不过,师父竟还要为了这事跟徒儿争执吗?”
这句话的意思倒显得他这个师父还没徒儿懂事!
“现在楚王也在这里,为师倒要看看等秦王殿下醒了,你夹在他们中间,以后还怎么自在?”
“我从来就没有夹在他们中间过。”
“是吗?刚才楚王殿下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难不成是跟秦王殿下诉说衷肠?”
“师父,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再说了容清是个男子,又不是女子。”
“还有人说齐王有断袖之癖呢!”
“就算齐王有断袖之癖,他们堂兄弟也有断袖之癖不成?”
“那可说不准,都是赵家人,还是叔侄关系,一家人的癖好说不定就是一样的。”
“师父师父,我是女子行了吧?”她连连求饶,说别人断袖就算了,为什么要加上他们家赵贤呢?
她又问,“师父,我们说点正事行不行?”
“为师一直在说正事。”下一刻紧跟着就说,“秦王殿下没什么大碍,现在昏睡对他也是好事,他怕是也有许久不曾好好睡过一觉了。”
“上次的伤还在,这次又添了新伤。”
“对了,你昨晚睡在哪里?”
“就趴那里睡着了。”目光朝着那床榻,她回答。
孙呈的目光闪了闪,又垂下,掩下眼底复杂的神情,再抬眼时已恢复如常,“好像在哪本书看到过一句话,女生外向,有从夫之意?为师觉得这不正是在说你?还没嫁人呢,就把人跟的这么紧……”
被师父臊得脸上一热,嘴上却不屈服,“师父,徒儿这是在谋大事,谋大事者不拘小节。”
“牙尖嘴利,为师说不过你。”
“师父,咱们还是说正事,刚刚就是想跟你说大木的事。”
“大木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