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雨越来越小,风也停了,只剩下水洗的万物,到处水润润的,又感觉明朗清澈。????火然?文??w?w?w?.?
含玉对母亲惊慌的表现很困惑,再定睛看去,那男子虽是一身素青的长袍,却是锦缎所制,衣襟和袖口的丝线也是上品,腰间缠着不起眼的玉带。他头戴白玉冠,插着一根白龙玉簪,腰间配挂的是一个玉鱼坠饰,低调的隐藏着贵气。他看着已近不惑之年,生的一张方正的国字脸,肤色偏黑,面孔威严,那是常年处在高位才会有的威严和霸气。
含玉面对这人,只觉得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林素馨伸手拉着含玉一同跪下,“臣妇叩请圣安,扰了皇上的清静,请皇上恕罪。”
含玉低着头,胸腔只觉得冒着一团火,这是皇帝!
这是皇帝?
她竟然见到了皇帝!
“无需多礼,起身吧。朕今日微服私访,这里没有皇帝。”皇帝停下脚步,低沉的声音响起。
“谢皇……”林素馨谢了一半,被打断。
“起身吧。”
含玉低着头,隐下胸口那不舒服的感觉,还是母亲拉了她一把,她才想起站起来。
“这是你的女儿?”
“回皇上,是,这是小女含玉。”
“都这么大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皇帝此刻倒显得格外亲切,就像是一般贵族人家的老爷。
含玉努力的在平复自己的情绪,面前的人是皇帝,父亲因救他而亡,就算她再怎样怨,她的父亲还是不可能回来!
她抬头又对上他的眼,细长双眸,他的眸若寒潭,深的看不到底,更看不出他的情绪,是审视还是探究?无从得知。
“含玉而生,故名含玉。坊间都说她是九天玄女转世,不满周岁便能开口说话,还识得百字,聪慧不凡。含玉,如今识得多少字了?”他笑着问她。
他一笑,就看到露在外面的两排齿,含玉就觉得他门前齿特白,心里暗暗不服气了一下,她爹的牙齿更白,因为这个皇帝脸黑。
她软软的声音回答,“没有我爹认识的字多。”她故意提她爹,就是想看看他是否还有愧疚感?
“哈哈哈……”皇帝开口大笑,“你爹那是谁?那可是汴京鼎鼎有名的才子,更是风度翩翩的状元郎,你才几岁,就想跟你爹比较?”
然而含玉还是看不出他的神色,他就是那么平常的跟她说话。
“我不能考状元,认识那么多字没有用处,不跟我爹比。”
“你这个小女娃不怕朕?”他突然换了自称,扬着头转念问她。
林素馨跪下为含玉开脱,“小女年幼,初见圣颜,无礼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含玉见母亲跪下,面上不开心,傲娇的回答他,“不怕。”
面对一个至尊的皇帝,含玉谈不上恨,毕竟他是一国之君,父亲为救国君而故,那是忠君为国,为民为大义。即使懂这些道理,可看到皇帝本人,含玉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父亲的亡故,祖母便把一切过错推到她的头上,认为她是灾星。而这一切缘故是因皇帝才是,祖母怎么不去怪罪皇帝?无非是因为他至尊的身份不敢罢了。
皇帝只当含玉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跪下受了委屈才恼了,兀自摇摇头,望了望门外,也不知是对谁说话,“这雨也不下了,出来多时,回宫吧。”
方丈和尚跟着相送,大殿内只剩含玉母子。
含玉扶起母亲,软糯的声音喊了一声,“娘。”她刚才提了父亲,母亲明显神色阴郁下来。
林素馨起身,盈盈走到大佛像前,双手合十,虔诚的跪下一拜,再拜,又拜。
斯人已去,还有活下来的人!含玉心里说着,她不敢再开口,父亲是母亲的禁忌,是不会结疤的创伤,触碰不得。她不敢再提父亲,怕母亲变成从前那般,对她不理不睬。
“佛祖在上,含玉只求娘亲福安。”含玉跪下身,喃喃自语。
等她睁开眼却见母亲目不转睛看着她,眼中含泪。她想,母亲活这一生难道就是为还父亲上一世的泪吗?
林素馨牵着含玉的手正准备离开,那方丈和尚回来。
林素馨拿出了一锭银子,“阿弥陀佛,我们这次得缘在兴国寺避雨,也算结了一桩缘,这是给庙里添的香油钱,还请师傅收下,请在功德箱记名颜老夫人。”
“施主宽厚,我们会记上颜老夫人的功德。施主慢走。”
天色很快放晴,远远天边还出现了彩虹,格外绚丽。
回到府中,含玉染了风寒,咳了几天,就一直在府上养病。
养病期间就传来二房的消息,白桃难产,颜二爷选择留小,小的活了,是个小少爷。
如含玉所料!
白桃死前,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在产房大叫了一声,“是夫人害我!”这句话声音凄厉,几乎都响彻内院。
颜二爷在院子外等着,自然也听见了这话。想到临终善言这句话,他当然相信白桃临终前的话,当下就跑去质问颜二夫人。
6氏气的双手打颤,跟颜二爷争执了起来。
颜二爷说了几句重话,6氏气的仰面倒过去,动了胎气,落了红,闹了一整天,最后羊水也破了,孩子跟着提前出来了,早产了两个月,生下来的时候又瘦又小。
如此,颜家又多了两个男丁,最高兴的莫过于颜老夫人,喜得是嘴巴都合不拢,对待二房的态度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这天气放晴了两日,紧跟着就是连日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