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向家大宅中传出向老爷子暴怒的吼声。舒榒駑襻
满堂人低头噤声,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偏偏那个被骂被吼的男人,还捻着高脚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美酒,仿佛老爷子的喷火对象根本不是自己。
“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就是这样给我阳奉阴违的!啊,老大,你真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向北皇端着酒杯,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身,“爹老子在上,儿子错了。”
向老爷子被这不痛不痒,明显毫无敬意的一招,气得一个倒仰,老脸抽了几抽才没立即蹦上前去抽长子耳刮子。
是的!
这屋里要是换了老二,或者三女、四女、五女,谁敢跟他对着杠,绝对少不了大耳刮子,甚至拳打脚踢。
向老爷子没啥文化,今的地位又多是靠逞勇斗狠打出来的,也许在外人面前还要讲究几分薄面。但对家人行使大家长的权威时,常常附带着拳脚相加。不过近几年来他旧伤陈疴渐起,身子骨已大不前,已是有心无力了。
“你,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保轩辕锦业?你别以为你在外面胡乱搞,就能逃得过我的眼目。我能给你插上翅膀,也能拆了你的骨头。”
话是这么说,可老爷子也只能隔桌大骂,要是真对这长子动手脚,那向北皇可不像其他子孙会让他打,绝对一溜儿不见影儿,连衣服边儿也别想碰着。
到时候没了人,他的怒气撒不出来,憋着更难受,两权相害取其轻,所以向北皇身旁多出了一些被砸碎的烟灰缸、小花盆等等物什。
“父亲在上,我之前已经说过,比起那死掉的马香主,轩辕锦业这人头脑灵活、交友广阔,待人处事儿都很有一套,很适合成为咱们的助力,而不是对手。
儿子一直谨记父亲教诲,将家族的生存放在第一位,若是能将他拉入咱们黑龙组,未来必有大利。”
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向老爷子一听,怒气稍减,却仍无法接受,吼道,“难道他轩辕家的人杀了我黑龙组的人,还可以逍遥自在地活着,那我黑龙组在道上的面子还往哪儿搁?这么容易就便宜了他们,以后咱们在应天府还怎么立威,管理下属的兄弟?”
说着就拿出几份新出的报纸,指着上面的几个头版头条,火气更大。
“你瞧瞧,你好好给我瞧瞧。现在人家可没把咱当东家,进了警示厅的保护圈儿,还把记者媒体都拉了出来,指着咱们的鼻尖儿骂啊!
老子现在没看到什么利不利,就只看到这轩辕锦业显是个歪种儿,若是现在不除了他,日后还不知要给咱招多少臭名!”
向北皇心下有些烦躁,他也没想到轩辕锦业竟然真会去投案自首,他猜到这多半是那个轩辕小七出馊主意,现在让他都有些骑虎难下,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江湖上的人,喜欢私下解决问题,很忌讳将事情捅上明面。
说来,轩辕家这一招,倒是犯了向老爷子的忌讳了。
向北皇直接转了问题的聚集点,“父亲在上,轩辕锦业为什么会击毙马香主,我想你也该有些了解!儿子并不以为,那背后做跳梁小丑撺掇挑唆咱们自家人内斗的,就该听之任之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下楼角上,正在偷听情况的林雪忆。
林雪忆吓得立即缩了回去。
向老爷子极不甘,“你这个做大哥的,难道就一点儿不为自己的亲弟弟心疼吗?他差点儿双手就被毁了!”
向北皇又坐回了自己的高脚椅,悠哉悠哉地享受起来,显然比起刚才的咆哮,这问题于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只道,“父亲在上,您常教育咱们说,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还做什么男人。尤其是咱们向家的男儿,要先齐家,才可治天下。家都治不好,谈何治理帮派里的事儿?!”
向老爷子被狠狠窒了一窒,还是不甘得很,“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可你六弟不是咱帮派里的人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身子弱,性格又乖巧,早前出国时还挺开朗的一个好孩子,这回国后,精气神儿就一直不怎么好。我,我这不是寻思着替他出口气,也许他就能重新振作起来,有点儿男子气慨!”
向北皇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仍不咸不淡,“爹,难道六弟不姓向?”
向老爷子又被噎住。
向北皇的目光挑向不远处的一幢独立小洋房,那里正是为向兰溪专设的医学实验室。
“爹,你怎么就觉得六弟没男子气慨了。你不是一直说他性子像已故的兰姨,投你喜欢。再说,您这么多儿孙里有二弟最像您,有男子气慨也够了。再多几个,哪能衬托出您的伟岸霸气和独一无二啊!”
周围相继传出抽息声和压抑的噗嗤声儿。
向老爷子又被长子噎得直喘粗气儿,老脸扭曲,一时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最后,他终于插着腰坐了下来,一拍桌子,吼道:
“老大,我不管你什么理由。这件事的结果要是不能让我满意,轩辕锦业照样得死!”
俗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
向老爷子虽已不掌大权,但真想灭了个把家族,轩辕家这样儿的小小纺织商人,那也就是动动小手指的力气。
向北皇垂下的眼眸中,又多了几分黯色。
……
正在这时,佣人跑来禀报,说有客人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