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悠的埋怨,也是渴望。
她本来想说,她们的情况哪里一样。
当初林少穆说要把她送去军营做军妓啊!她怎么能不害怕,不绝望。
相比来说,织田亚夫对轻悠一直呵护倍致,轻悠受不了这一时的气恼,赌气,这也是织田亚夫给灌出来的,宠出来的,其实,这是轻悠的幸福啊!
反观自己,她不是感觉不到林少穆回心转意了,可是,她的心早就在这漫长而绝望的四年婚姻里,彻底成灰,再难燃起一丁点儿企盼了。
有了小木头后,她所有的愿望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是不是,所有有了孩子的女人,情感的重心都转移了,而不知不觉就忽略了男人的需要呢?
她和轻悠,看似不同,却又有些惊人的类似。
不管怎样,事不关己时,都能旁观者清,一旦关己,就会比谁都执拗,听不进劝。
像这样的事,除非当事人自己想通,旁人恐怕很难施力了。
只是两个女人都没有料到,那个触动一切诡变的外力,很快就到来了。
几日后,十一郎匆匆来找十郎。
两人对上一眼后,却纷纷移开了自己的眼。
听完十一郎的话后,十郎大惊,“你说的都是真的?”
十一郎眉目十分凝重,“当然不可能是假的。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不能再让夫人这样下去,你必须想办法,让夫人去找少主。不然,我怕这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十郎回头就要进病房,又被拉住。
“你小心,也别刺激到夫人了,千万别伤到了小世子。”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十一郎似乎还想说什么,十郎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两人相连的手上。
十一郎立即松开了手,退后一步。
十郎目光立即缩回,转身进了病房,手却捂着腕间的温热,心底一片潮湿。
“夫人,我听说了一些消息,我想,您应该知道。”
“果是关于那个臭男人的消息,那就不必了,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旁边正给小木头喂奶的静子直摇头,劝说轻悠听了再决定,不要义气用事了。
但轻悠毫不配合,捂着耳朵拒绝十郎的叙说。
十郎越来越着急,上前想要拉轻悠的手。
静子听得十郎所说的内容,也是心中大赫,情急之下,就掐了一把小木头的屁屁,孩子哇啦一声哭了起来。
轻悠吓到,起身朝这方看了过来。
十郎急道,“夫人,你要再不回去看看,恐怕出云公主就要霸着少主不放了啊!”
轻悠狠狠一震,问,“你说什么?出云公主?”
十郎方才又将刚才说过的事重叙了一番。
“五日前,出云公主代表明仁帝到达沪城海港,少主做为亲王殿下必须出迎。”
五天前,正是静子出事的第二天。
他们已经有整整五天,没有见一次面,没有通一条消息,没有打一个电话,甚至,她在午夜梦醒时,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守侯。
他好似真的完全实践着他离开时的话,任她自生自灭,不管她了。
连小小宝也不曾来看一眼。
“之前应沪大战失利,出云公主带来了新征的五十万大军,充足的粮草辎重,连港口原来停驻的英法舰队,都被通通赶走了。当天,几乎沪城的所有东晁人都去港口欢迎公主驾临……”
不用想,也知道那必然是盛况空前,宛当年那场阅兵典礼上,艳冠群芳的公主殿下一举夺得万众民心,众星拱月。
“这几日,出云公主都缠着少主,少主去哪就跟着去哪。”
轻悠登时气得喷出一句,“难不成,她连厕所浴室也跟吗?”
十郎和静子同时被噎到。
襁褓中的小木头已经没哭了,却是望着妈妈阿姨奇怪的脸色,直吐奶泡泡。
“这个,厕所应该不会跟。但浴室……听十一郎说,第一晚,出云公主就偷偷溜进去说要给少主擦背。”
轻悠握拳,“我早就知道,和服的存在就是万恶之首的根源。”
女人们再次被噎到。
正所谓,万恶“淫”为首啊!
十郎又重重咽下一口口水,“这几日,少主都没回家,一直住在总司令部。出云公主就一直守在一边端茶送水,照顾少主饮食,俨然一副……自打前晚开了欢迎宴会后,军队里就传出不少流言,说出云公主在神庙里为少主祈福四年,就是为了等少主完成远征兴国的宏愿,现在少主已经占领了半壁亚国河山,算是完成了一半愿望。
出云公主也已经二十二岁,若再不出嫁就成了皇家老姑娘了。所以这一次公主殿下说服明仁帝,带着军队和资源前来亚国,这些东西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嫁妆。公主反皇族传统远离皇城,不远万里,就是来跟亲王殿下完婚……”
这等爱意绵绵,用心可表,精神可嘉,简直让人不赞美都不行了!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说,轻悠已经能猜到。
对外,知道她和织田亚夫是夫妻关系的人聊聊无几。
今出云一来,做为还是“钻石单身汉”的他,当仁不让就成为最佳驸马爷,绝对的众望所归。
“够了,别说了!”
轻悠似乎忍无可忍,打断了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并非无动于衷。
十郎急道,“夫人,只要你回去,跟少主说几句好话,就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