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那小护士歪脸皱眉子地哼上了,“有什么了不起,没结婚就挺个大肚子到处招摇,真不要脸。二少怎么会看上这种给脸不要脸的货色,真是暴敛天物!呸!啊呀——”
哪知她这坏话还没说完,刚转身就被一股怪风给刮倒,摔了个倒仰,大马叉,小内内都让路过的人看到,被嘲笑到“底”。
角落里,十一郎即后悔又心疼。
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下决定,来看看她的处境,竟然就被那些表面的华丽给蒙蔽了,以为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成了名符其实的大小姐,就过得很好,不需要他担心了。
哪知,这才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她竟然要受这些闲言碎语的委屈。
该死!
要不是他自己懦弱自卑,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儿了,挺着那么大个肚子,竟然一个人来产检不提,孩子他爸也不尽心更不细心,真是心疼死他了。
少主说的没错,幸不幸福,要自己选择,而不是看那些虚有其表的世俗规则。
“宝宝情况还不错,不过陈小姐你应该再放开心一些。”
“医生,我知道。”
“呵,陈小姐,知道是一回事儿,可是做又是一回事儿。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来做产检这么多次了,都没有好好笑过。”
“我……”
“恕我今天多言一句,既然你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做他的妈妈了,那就要学会承受起一个母亲的责任。要知道,小宝宝可是非常敏感的。拿咱们亚国的一句老话说,母子连心。”
十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充满愧疚无奈的心情中,没有注意窗边暗藏的忍术高手。
十一郎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医生这些话,更是后悔不矣,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带十郎离开江陵,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
“谢谢您,医生,我会注意的,再见。”
十郎离开医院,没有立即上黄包车,而是沿着街道漫无目标地走着,脑子里纷纷扰扰的一团乱麻搅不清。
完全没在意一直跟着自己的那辆车,估计她早就习惯了。
十一郎看着那张虽然丰腴了不少,漂亮了很多的小脸上,却露出那样落寞孤独的神色,曾经灵气活现的大眼已经再无光芒,心疼不矣,终于忍不住,跳下了车。
“十郎,跟我回去。”
他一把拉住了女子的手,在旁边的顽童不小心要撞上来时,挡住了将人拉进了怀里。
十郎咋闻许久未闻的熟悉嗓音,惊得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终于看到了那张午夜梦回时,总是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庞。
“十……”
她的话还在喉口,没来得及吐出。
十一郎拉着十郎的手就朝汽车走,一把将她抱起,送上了副驾位,然后火速更神速地将跳上驾驶位,一踩油门,开了出去。
“十一郎,我们要去哪里?”
他朝她一笑。
这一刹那间的潇洒肆意,点亮了他向来刻板严肃的俊秀面容,在她的眼里,就像最耀眼的太阳一样,瞬间烘暖了她寂寞冰冷的身心灵魂,那种浓烈的归宿感,满足感,梦想成真的感动,让她一下湿了眼眶。
她听他说,“北平,跟我回家!”
汽车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车后却冲出来两道焦急的人影。
一人叫着,“糟糕了,少夫人被人劫走了。”
另一人直往路边的电话亭冲,“快通知二少!”
十一郎和十郎的这场“逃亡”,能否成功?
……
北平
第三封皇帝召令,被扔了火盆中,很快化为一堆灰烬。
火光中,那十六瓣金质菊纹印金光烁烁,让人不禁暗生担忧。
代替十一郎之职的暗卫队长,亦是从东晁跟随织田亚夫而来的老人,对这代表着绝对的皇权的标志比任何人都了解其强大的力量。
可是他也更清楚,自己的亲王主子的毅志,也绝不逊于帝王的权威。
现在十一郎不在,他越瞧这事儿,心里就越不踏实。但让他这一直隐没于后的人,当面进谏,即不符身份,也不符常规。
犹豫之下,他最终还是忍下了,想等十一郎回来后再说。
织田亚夫烧掉信笺后,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离开办公室,回家。
他低压的眉峰下,眼底亦有矛盾之色隐隐浮浮。
他想,明仁之前即已收到他寄出的照片,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现在又寄这些召回令,不过是在死嗑。
果他妥协,回了东晁,那么以后只会对自己和妻儿更不利。
有时候识实务者为俊杰,但有时候对有些人和事,绝不可妥协,否则那就会一步输,步步输。
正在这时,一个特勤处的人来报告,正是谈晓音在教堂约见轻悠的事。
“夫人和谈晓音在教堂里谈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后,就离开了。回程途中,还在一家百货商店停了一下,让商店经理送一些婴儿用品到宫中候选……”
下属话还未完,便被织田亚夫打断了,退了下去。
看了看天色,他起了身。
进了院门时,远远就听到屋里传来不少童言稚语,吵吵嚷嚷,热闹得不得了。
这小八和小九又借着中秋节的名义,给小宝儿和轻悠送月饼,跑来北平蹭日子了。
小八正攒足了劲儿地吸收各种知识,每次来北平,都要跟他讨教独自在外生活的必备知识。
小九儿已经开始念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