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道洞口看着虽小,内里却另有乾坤,两人并排而走,都不显拥挤。
陌上花走在阎北城身侧,眸光不由自主的在洞内打量了起来。
这暗道内墙壁皆是由青石所铺就,壁上为了方便,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掏出一个洞来,用以安放壁灯。暗道内也打扫的极为干净,连灰尘都未见多少,可见这暗道并未荒废多久。
莫伤害侧目看着身旁的阎北城,水眸之中染上几分沉然,以及笃定。
她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此人绝非表面所见那么简单。
阎北城却恍若不觉一般,一路无言的走着,只从墙壁上取了个烛台,两人在暗道内走了许久的时间,方才在一处枯井内爬了出来。
去,此处的房屋都为土砌,屋顶以茅草混了泥巴遮盖,心中便也明白过来,此处应是在城北,最为贫穷那一片地方,与城中王府的位置,可是差了近大半个城的距离。
阎北城这般养尊处优的性格,竟是半句累也没有喊,直接带着他去了枯井旁的一处土屋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鼻端便被一股浓重的药香味所笼罩,陌上花仔细闻了闻,竟还从中闻到了药香掩盖下的些许腐臭,心中顿时便有了几分不详之感。
眸光顺着床榻看去,便见一中年男子正躺在土炕上面,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的模样。
最为可怖,恶心的是,这男子浑身都长满了水痘模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几乎将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有些“水痘”甚至都已经破了,伤口露出淡黄色又微带血丝的液体。
似是感觉到有人来,男子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眸,撑着身子坐起,“是你。”顿了顿,他目光落至了陌上花身上,“这位是?”
“这位是大夫,你且别动,让她好好看看你的病症。”阎北城将手背负在身后,面上敛了纨绔之色,低声道。
男子点了点头,便倚靠着身后的墙壁,没有在动了。
陌上花这才走到了土炕旁,极为认真的上下扫了男子一眼,而后面色便猝然一变,急急退出了屋外。
阎北城心中微沉,忙追了出去,“怎么了?”
心中一个答案已经隐隐冒了出来。
类似以现代那非洲拉曼病毒瘟疫……
陌上花一手扶着墙壁,缓了一会,才定了心神,转过头来看着他,“此人得的不是寻常的病,而是一种名为拉曼的传染病,与瘟疫差不多,不过病症方面有些不同。”
阎北城面上的纨绔之色敛了个干净,眸底深处缓缓染上几分莫测诡谲之色,“那到底能不能治?”
除此之外,他更怀疑的是,陌上花的身份。
他请了如此多的人,都不能确诊,如今陌上花竟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知晓,可见其医术的高明程度。
当世医术如此之高的人,怎么会是那养在深闺的女子?
陌上花沉吟良久,红润的唇瓣才动了动,嗓音低哑,“最好将人尽早烧了,这种病传染力实在太大。”
阎北城心中一震,入鬓剑眉深深皱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其实,他心中也早有意料,毕竟,先前他已经将能请的大都请过了,无一人可以医治。
可此人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一定不能死。
陌上花抬眸看向阎北城,见他面色如此,便也知道,此人怕是个要紧人物。
沉默良久,她才极为认真的,一字一顿的开口:“阎北城,我必须要告诉你,这病的传染力度是你想象不到的大,一旦传染出去,怕是整个禹州城的人都无可避免的遭殃,在大一些,说是可以危及整个神国都不为过。”
正是如此,烧掉才是最好的办法。
一番话下来,阎北城也不禁沉默下来。
这世间人从未对他存过善心,这些人的死活与他又何干,只是此人的身份……
注定了他绝不能死。
思虑良久,阎北城才重新抬起头来,唇角似带了几分似笑非笑,“没想到你这丑妇,还真是医者仁心,连那些不相干人的死活都时刻想着。”
陌上花盯着阎北城的唇角,恍然以为见了那斗篷人,眸光微凝,在看去之时,却见他不过是撇着嘴角,看上去有些恼怒的样子。
虽是如此,她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却并未点破,面上一片冰凝之色,“你是禹州的掌权人,我不过怕是忧心你手下百姓的死活,提醒你一下罢了。”
“不必说这些没用的,本王只问你,到底能不能治。”阎北城微微垂头,分外认真的盯着他,眸底隐隐涌动着几分暗色。
陌上花柳眉轻轻蹙起,潋滟水眸之中,染上一抹深思之色。
她前世虽是医学博士,这种病例也只是在文案上看到过,只有一定的了解,并真正的接触过,若是真的要医治,她心中也没底。
毕竟这拉曼的传染性太强,危险系数对每个人来说都极大,她不是圣母,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赔上自己的性命。
但眼下,她是应承了阎北城的话而来的,两人之间的交易还在,那些个筹码,确是诱人。
陌上花心中不断的算计着这桩买卖的价值,心中犹豫,挣扎无比。
阎北城将她的神色尽数收入眸底,心中自是明白,耐心的等她思虑了一会,还不见结果,便道:“若是你能医好此人,本王便在给你千金出诊费,其他的条件还是照旧不变。”
千金?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横财,若她想要在禹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