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儿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陌上花一眼,用力咬了咬唇瓣,方才低低开口:“回,回夫人,是这样的,奴婢与这翎儿平日里是极为要好的姐妹,因此,昨日听说她受了罚,我便悄悄来给她送药,我们二人聊了几句,她,她同我说,做昨日的事情她根本就没做过,是王妃,王妃故意诬陷她,想要借她来给府中众位夫人立威。”
说到这里,她嗓音已经细若蚊蝇,“说才刚刚说完,就有人来送饭了,翎儿怕我被发现受罚,便让我藏起来,哪知这之后,那送饭的人进来,便直接将翎儿活活勒死,口中还直说是王妃的意思,奴婢藏在缸里,这才得以躲过一劫。”
话音落下,满座哗然,陌上花瞬时就成了众矢之的。
陌上花眸色也是陡然一寒,眸底隐隐窜出几分杀意。
柳芊芊满目的不可置信之色,脚步连连后退,“怎么会是这样,姐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当真不是胡说?”
裴儿忙将头深深磕在地上,哭的泪眼朦胧,“翎儿是奴婢最好的姐妹,奴婢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拿她的生死来胡说的,奴婢只是不想翎儿死了还要背着黑锅。”
“这事情关于王妃,我们可不敢随意乱说,依我看,还是请了王爷过来吧。”云姬震惊过后,便眉头一皱,一副为难不已的模样。
墙倒众人推,她话音方落,平姬等人就连连附和。
陌上花冷眼将在座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收入眸中,嗓音冷彻入骨,“一个奴婢的信口开河,你们也敢相信,莫不是个个都没有脑子?”
“奴婢不是胡言,奴婢有证据!”裴儿突的从袖中拿出一块牌子,道:“这牌子便是昨日王妃派来的人落下的,奴婢怕被人发现,便悄悄收了起来。”
云姬上前将牌子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方道:“这可是坞院的牌子!”
说着,她悄悄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过来,忙悄无声息的下去了。
柳芊芊接过牌子看了看,满目震惊顿时化为痛心疾首,“姐姐,你怎能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警戒府中姬妾,便如此做,这无论如何也是一条人命啊!”
看似痛心疾首的话,实则将方才久久没有提过的事情,又翻了出来,让陌上花重新立于众矢之的。
陌上花水眸之中盈上一层冰凝之色,心中冷笑连连。
正欲开口,柳芊芊就款款走到了她身前,朝云姬等人行了一礼,“各位,我姐姐不是故意这般做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若是惹得各位心中不快,我在这里代姐姐向大家赔罪,求各位切莫恼了姐姐。”
“我王府的事情,何时轮到妹妹你来插手了?况且,我有承认过这件事是我做的了吗?妹妹这心,未免也太善了些。”陌上花朱红唇角轻轻勾起,唇齿间似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只一句话,便让柳芊芊那楚楚动人的眼眸蓦地一僵,纤长十指紧紧扣着衣袖,险些被气出内伤来。
“王妃的性子还真是一向如此,柳小姐的善心也该收一收才是。”云姬柔媚的嗓音间,隐隐带着几分明显的讽刺之意。
正是说话间,先前被云姬派出的小丫鬟,一路引着阎北城走了过来。
阎北城一见此场景,就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嗓音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满,“一大早上就如此闹腾,你们究竟是想做什么。”
屋内顿时寂静下来,众人都是不敢多言。
唯有陌上花,不过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裴儿见状,索性膝行到了阎北城身前,哭的泪眼朦胧,“王爷,王妃害死丫鬟翎儿,借以震慑各院夫人,死的实在冤枉,求王爷做主。”
“那丫头虽不是我院里的,但死了也实在可怜,王爷还是为她做了这个主吧。”云姬轻叹一口气,幽幽吐出一句话来,字字诛心。
阎北城抬眸看向陌上花,满是不耐的瞳仁深处略过几分幽深诡谲之色,良久,才听得他随口道:“王妃自己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此事自然是不能听那丫鬟的一面之词,我只想亲自问那丫鬟几句。”陌上花面上没有丝毫慌乱,水眸中除却几分冰寒,就只剩下一片平静。
阎北城眸底划过几分兴味之色,故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好整以暇的看着陌上花的反应。
得了阎北城的允诺,在诬陷中一直未开口陌上花,此时方才行至裴儿面前,“你既说是翎儿的好姐妹,那我问你,你可知她平日的喜好?例如,她喜欢什么颜色,又喜欢吃些什么?”
裴儿心中大惊,面上顿时露出几分慌乱,“她,她平日喜欢橘色,爱,爱吃芙蓉糕,旁的,旁的实在太多了,奴婢一时也想不起来。”
陌上花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嗓音平淡的听不出喜怒,“未免旁人说我故意否认,这样吧,去将管家叫来,他管着这府中上下大人的名册,让她将与翎儿同住的丫鬟找来,将你所说之话,一一核对。”
只要这一点核实下来,便足以推翻她所有的话,如此以来,她便是必死无疑了。
裴儿心中顿时大惊失色,险些一屁股瘫在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不敢对质?”陌上花在翎儿面前蹲下,不咸不淡的开了口,眸光却如刀锯般落在她的身上。
还未等裴儿开口,陌上花指间竟是悄无声息的夹了一根银针,一面不动声色封了裴儿的哑穴,一面将银针在她手臂间刺了一下。
“这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