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并未注意秦雅调侃似的眼神,听了这话后便没了下文,如常起身更衣,用午膳。
而后她又让秦雅去看了秦林,在差旁人按照她昨日写的药方抓药回来,又是将自己关在房中两个时辰,才将解毒药丸做好,送到了秦雅手中。
秦雅拿着解毒丸自是感激不已,忙跪下行叩拜大礼,就连尚在病中的秦林也挣扎着下了床,强撑着要给陌上花跪下行礼,他不会说话,便只能用手语一味的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你们二人是我的左右手,且又是因为跟在我身边才会受此磨难,不必如此。”陌上花将两人一一扶起,淡淡的安抚着。
亲临秦雅对视一眼,好半晌,才听得秦雅哽咽着开口:“王妃,我们兄妹是您买下来的奴仆,您又对我们兄妹如此之好,我们对您忠心都是应该的,不光现在,日后,我们也都会为您肝脑涂地下去。”
一旁的秦林也连连点头,显然是十分认同秦雅的话。
陌上花精致的下颌轻点,对两人的信任顿时上了一个层次,嘱咐了两人一番接下来服药要注意的事情,便让他们先行下去了。
待到两人退下,陌上花这才坐了下来,细细思索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
从一开始姜武邀他们到郡守府住下开始,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便件件直指她,亦或者是她身边之人,足可见这背后之人,最终的目的,便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不,应当说,是先除掉她,这借着她的死,将阎北城一并除掉。
想要杀阎北城,背后之人绝对不会只是区区一个姜武而已。
毕竟,除掉阎北城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还有可能因此而被牵连。
如今,他赶不怕牵连的不停下手,怕是背后之人,大有来头。
恐怕这背后之人,便是同昨日的神秘黑衣人一般,极有可能是来自皇城,亦或者是其他的,阎北城活着,对他们有威胁的神秘组织。
旁人倒是不要紧,只是阎北城若死了,便会影响她今后的一切计划,更何况,他们也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利益。
那么,不管这些人是谁,她也是一定要跟他们会一会了。
最先解决的,就应该是眼前的姜武,除掉姜武后,这武郡的大权也会随之旁落。
武郡如此重要,若是拿下武郡,想必也是给那背后之人极大的创伤了,也算是给他们的警告。
只是,眼下她的力量怕是不够,她必须找阎北城一同合作才是。
如此想着,陌上花当下也不在犹豫,找人问了阎北城的所在,便去寻了他,打算同他说清楚。
阎北城看到陌上花主动来找自己之时,剑眉不禁轻轻一挑,笑了起来,“王妃今日怎么肯主动来找本王了,难不成是还在想着昨日的温存,思念本王思念的不行?”
这般轻浮调侃的话,陌上花早已听习惯了,便也自动忽略了去,只淡声开口:“我有要事要同你说。”
说着,眸光在屋内站着的几个小厮身上扫过。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要同王妃说说话。”阎北城当即会意过来,却仍是笑意涟涟的开了口,说出的话极易让人浮想联翩。
小厮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忙都退了下去,还不忘将门紧闭好,全都站的远远的。
陌上花没有心思在这种事情上和他过多争论,直接来开太师椅在他后面坐下,单刀直入要事,“我先前在禹州帮你治愈那个病人之时,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阎北城见陌上花如此严肃,眼下又举目无人,便暂时敛了轻浮之态,难能的正经起来,“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陌上花精致的下颌轻点,清泠眸中一片肃然,“不仅是我的麻烦,更是你的。”
“那本王可要洗耳恭听了。”阎北城身子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感兴趣至极的模样。
陌上花闻听,也坐直了身子,轻声开口:“近日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姜武狼子野心,三番五次于你我作对,妄图对你我不利。但如今,他掌着武郡大权,已是不得不除了。”
许多要点她并没有明说出来,但阎北城也是转瞬就思虑到了,漆黑如墨的眸中微不可查的流转而过一抹晦暗幽光。
良久,他削薄的唇瓣才轻轻挑起,“你可想好了怎么做?”
“姜武在这方的势力可以说是枝繁叶茂,仅凭我一人之力定然不可能,我想,只要你履行先前的承诺,你我二人联手,他绝对无法抵御。”陌上花莹润指尖有节奏的轻叩着桌面,水眸如古谭般幽静,不起丝毫波澜。
顿了一顿,她方才补充道:“事成之后,我只要武郡粮食当面管辖权,其余的我一概不要,你可以自行安排。”
她心中清楚,阎北城是狼,与狼为伍自然不能贪得无厌,只这一个便够。更为重要的是,钱临虽投靠了他,其他粮商也手控于她,可她终究没有完全掌握,她需要一个正式名头。
不过,这粮食可相当于武郡,乃至整个禹州的命脉,阎北城心中也自有算盘,他倒是极有可能不会同意。思及此,陌上花心中不禁开始思虑下一步该如何说服。
未曾想,她脑中思绪方才一转,阎北城却是倏尔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你既想要,给你又何妨。”
口吻极为的云淡风轻,仿佛允诺的不是一座城的命脉,而是一件好看却无甚意义的奇珍异宝一般。
陌上花轻叩桌面的素手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