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雅丽却说:“我知道,可是,要我这样放弃,我实在不忍心。他平时候对我也满好的,好歹要让我再努力下吧。”
钱诗韵叹口气,女儿如此有情有义,也算是优良品德了。身为母亲,尽管心疼女儿,却也不好过多干涉。
最重要的,钱诗韵也还有一定的私心。
女儿这般照顾脑死亡的未婚夫,在圈子里已得到了一致好评,李家对女儿对朱家的奖赏也足够李家丰衣足食一辈子了。
看在钱的份上,就相当于女儿当李华的保姆得了。
朱雅丽也不想把大好年华花费在一个植物人身上,可若是现在就置之不理,又实在抹不下脸面。
加上李家给她的回报也丰厚,她就更没理由离开李华了。
更何况,朱雅丽想得也远,以李家的身份地位,倘若她当真扭头就走,不顾李华的死活,说不定她现在靠李家得来的职位也会不保,以前从李家那得来的好处全吐出来不说,还会得到李家的报复。
对未来想得深远,对道德有那么些敬畏,对李华也还有些感情的朱雅丽,也着实做不出来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事儿。
吃过饭,朱雅丽又打热水来,给李华擦拭身子,并给他按摩肌肉,更内衣裤,更换床单。尽管有护工,她仍是亲力亲为。
夜深了,来看望李华的亲戚也都离去,只剩下母亲钱诗韵和朱雅丽的娘家表嫂袁丽在场。
袁丽与朱雅丽是高中时的同学,后来又嫁给了朱雅丽的表哥,姑嫂感情向来很好,亲如闺蜜。
袁丽看着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李华,轻声问:“万一李华一直不醒,你当真要在他身上浪费青春?”
朱雅丽叹口气:“我也不知道。”
袁丽说:“脑死亡的人在法律上已算是正式死亡了,为什么你还不接受现实呢?”
朱雅丽说:“我已经接受现实了,只是,就算是脑死亡,也还得观察几天的,再等等吧。”
现阶段,其他国家已把脑死亡用于法律了,但是我国对死亡标准还停留在心脏死亡上头。就算确诊为脑死亡,也还要再观察几日才能采取下一步措施的。
袁丽点点头:“那就再等几天吧,反正也就不差这几天了。我说这李华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与那些二世祖混在一起做什么呀。”
朱雅丽说:“李城老子虽是公安公局局长,但上升潜力却很大,李华的爸爸却已快到退休年纪。所以,你应该懂的。”
袁丽又说:“李华的父亲好像后年就要退了吧,真要是退了下来,你们的日子怕是比不上以前了。”
朱雅丽说:“我知道,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了,人无千日红嘛。”朱雅丽没有说出口的是,李家就算真的退下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也比他们朱家好上几百倍吧。更何况,李华名下还有不少财产,就算不在圈子里混,靠着李华的财产,他们未来的日子一样好过。
袁丽又说:“说句现实的话,你们还没结婚,李华现在死了,他挣下的那些财产,可就没你的份了。”
朱雅丽说:“无所谓了。”
很快袁丽就又安慰她说:“不过没结婚也有没结婚的好处,李家的父母的德性,你当真是嫁给了李华,怕是还要给他儿子守活寡呢。只是可惜了李华,这么年轻,唉……”看了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李华,袁丽又说:“他以前对咱们也挺不错的,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我看了也挺难过的。好生照顾他吧,让他走得有尊严些。”
“嗯,我也也是这么想的。”到底在一起数年时间,李华对自己勉强还好,尽管也有别的富家子那些高高在上及瞧不起人的恶习,好在,对她还算不错。朱雅丽也打定主意,做到身为未婚妻的最后职责。
等母亲和表嫂都走了后,朱雅丽又掀了被子,摸了李华的下身,果然尿裤又打脏了,给他重新换了尿裤,发现点滴也快打完了,又按了铃声叫来护士换点滴。
护士走后,朱雅丽又拿出热水袋来,裹着输液管子,避开冰冷的液体对身体的刺激。
看着李华手上那洞洞针眼,朱雅丽眼睛也酸酸的,放开他的手,去抽面巾纸,忽然她惊呆了。
睛睛一直紧闭了一个多星期的人,忽然睁开了,又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着实够吓人的。
“……雅,雅丽……”李华艰艰地移动脖子,伸出手来去抹她的泪水。
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了一个星期,肌肉早已僵硬。他刚才灵魂归位后,全身上下就传来钝钝的木木的剧痛,良久才得以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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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幼儿园搞活动,我要去陪孩子们,下午带他们去看龙舟赛……今天就只有一更哈,亲们儿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