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原随云合作六年,那个男人却始终毫无音讯b>
虽然面上不显,嘴上不说,面对着付出越多,希望越少,始终得不到一丝回报的局面,徐哲心中的戾气是愈发的重了。
如此,叶枫晚这个人,恰好给了徐哲一个另类放松、磨砺心性的途径。
自虐一般的,徐哲特意留下这个与仇人极为神似的剑客,与其日夜不分,朝夕共处。
午夜梦回童稚,徐哲是笑着的,然而,在梦中,徐哲的笑容有多么的纯粹开心,梦醒时见到叶枫晚后,心中不由自主喷涌而出的恨意与暴戾,就翻滚的有多么的浓郁剧烈。
这个与仇人极为神似的剑客提醒着他,他的过去有多么的幸福。
叶枫晚提醒着他,他徐哲还有个仇人,一个哪怕耗尽了一生,也绝对不能放过的仇人。
而这个仇人,同时也是他至亲至爱的亲人。
是啊,原随云认知中的徐哲,怎么可能因为一时心血来潮,便留一个人在身边,一呆就是半年之久呢?
原随云认知中的徐哲不会这样,所以徐哲也不会这样。
因此,一个符合“原随云眼中的徐哲”的理由,便是必须的了。
如果叶枫晚永远只是那个藏剑二少的叶枫晚——这对于已经步入恶鬼道途的徐哲来说,便已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了。
【叶枫晚,我绝对不会对你不利的。】
这句话,也绝对不止是说着玩玩的。
从徐哲这宛如炼狱恶鬼一般狠毒冰冷的语气中,原随云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原随云松开了覆在徐哲小臂上的手,若有所思的侧过头,俊秀的脸恰好朝着徐哲的方向,如同他在看着徐哲一般。
徐哲仍然支额垂着头,缓缓道:“叶枫晚的事情先放一下,既然你特地来此,甚至等不及我回无争山庄……随云,你可是又想做什么坏事?”
原随云道:“坏事?阿哲,我真不喜欢你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们的所作所为。”
徐哲冷声嗤笑,道:“原随云,我们并非是携手共进,不过是一同狼狈为奸,如果你有需要,颜医的这个身份,我自然是会让其消失隐退一阵子,至于这个叶枫晚……”徐哲点了点桌子,拖长了音,道,“至于这个叶枫晚,他也不是没有断奶的小娃子,我会让他乖乖离开的,还是说——随云,你突然发现了叶枫晚对你有用?”
徐哲的声音有些气弱,话毕,徐哲便又支住额垂下了头。
徐哲方才说,他有些头痛。
此刻,却是真的感到头痛了。
这头痛来的并不突然,在原随云走到他身边时,他只是感到大脑的深处,宛如多了一只虫子,沿着神经一点一点的蠕动,激起一阵阵轻微的晕眩感。
而如今,却是已经疼的让他忍不住的狠狠捂住了头。
这样明显的动作,以及错乱了的吐息,自然是瞒不过原随云那双异禀于常人的耳朵。
原随云单手撑桌,微微弯腰,身子向前倾了几分,声音也去了那份戏谑,多了几分认真,道:“我们先不说那个叶枫晚,阿哲,你究竟怎么了?…………头疼的厉害?”
徐哲这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双手头紧紧的抱住了头。
他实在所不想示弱,但这剧烈的疼痛,却让他不得不气弱。
徐哲咬唇艰难道:“的确……痛的有些厉害。”
…系统……一定是系统那里出了什么事……
徐哲又在心中念了几遍系统。
系统宛若从不曾存在一般。
徐哲咬破了唇,脑中的疼,此刻已经蔓延成剧烈至极的刺痛。
徐哲从不高估自己,他只是勉强思考了片刻,便知道他或许要昏迷一下。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拽住了原随云的衣摆。
原随云的身子,一下子便倾的更厉害了。
徐哲死死的盯着原随云柔和俊美的脸,声音又缓又冷,仔细听去,带着丝压抑到至极的痛。
徐哲道:“原随云,我现在还在帮你做事。”
原随云道:“是。”
徐哲又道:“我对你还有用。”
原随云叹道:“你我是多年好友,哪里能用‘有用’二字来形容你我情谊。”
这种话,徐哲自然不信,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然而,哪怕明知这话不可信,此时却不能不信。
于是徐哲笑了,轻轻道:“那就好。”
说罢,哪怕不愿,脑中剧痛却已让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轻,便直直的向着原随云倒了过去。
倒下之前,脑中的疼痛却似是在一瞬便全部消失了,与之取代的是难以反抗的疲倦感。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个声音响起,听不清晰。
【…………以死……】
【离………】
原随云站在原地,徐哲倒在了他的怀里,头恰好靠在他的小腹。
他低声唤道:“阿哲?”
没有人回应。
原随云的手,放在了徐哲的脊椎脖颈处,若有若无的按了几下。
随之,他的手又滑到前方,摸上了徐哲的脸,或许是因为头痛,徐哲的眉仍然是蹙着的,原随云并未试图去抚平这紧拧的眉梢,只是用他圆润的指尖滑过了徐哲的眉骨,反复摩擦着徐哲的睫毛,指腹又在徐哲的眼眶处,用力的压了几下。
维持着这个姿势半响,原随云没有再动作。
不算平稳的喘息声,随之时间的流逝,渐渐规律了下来。
直到这呼吸彻底平和的那一刻后,原随云才换了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