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原随云忽的回过了神,但他随即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明明……
原随云细细听去,周遭的脚步声多而沉,喧闹嘈杂声不断不绝……
他明明正与阿哲于深夜把酒相谈,为什么……此刻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孤身一人站在街道上…?
原随云快步走回昨天相谈的小屋,里面当然是没有人的。
他又去了徐哲常住的百惠楼,奇妙的是,他刚刚进去问人,店小二对他的态度就极为娴熟。
原随云不动声色的套着话,却是越谈越心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店小二口中的发生的事情……他完全没有一丝印象。
店小二知道原随云与徐哲认识,见客人问徐哲的房间,虽然心中疑惑,也热情的领着原随云到了徐哲的门前。
原随云问道:“跟着这位客人的,那个身穿金衫的公子呢?”
店小二答:“公子你正上方的那一间就是,虽然差了一个楼层,不过两者都在相同的位置。”
原随云谢过,待店小二走远了,才干脆的推门而入。
门内没有人,他知道。
然而只是门一开,原随云就皱起了眉。
这是……血腥味。
一个瞎子的感官,失了那双眼,其他的,总是要更加敏锐一些。
顺着腥味最集中的方位,原随云缓步走了过去。
他首先来到了房间正中,缓缓蹲下身,伸手抹了一把,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血已经凝了,味道也这般淡了…………已经是几个时辰前的事情了。
原随云又顺着腥味较浓的位置走到了床前,伸手摸去,明显能感到干涸不平皱起紧巴的触感,如果再用心描绘过去,那正好是一个成人的形体。
原随云收回了手,面色有些阴沉,他喜欢在暗中掌控一切的感觉,然而当下的现状,却鲜少的让他连一丝头绪都寻不到。
他与徐哲相处时,从来是不喜让下属跟着的,也因此,从昨夜到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根本无从打听。
原随云将徐哲的房间仔细检查了一番,又上了楼,到了叶枫晚的房中eads;骄龙。
理所当然,这间房内也是冰冷而没有生气的。
原随云努力的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但无论怎样细想,也只到他与徐哲的杯中分别满上了温水为止。
遗失半日的记忆,徐哲房内的血迹,徐哲与叶枫晚两人同时消失不见……
原随云的心,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
……如此说,叶枫晚当真就是那个张无忌吗,他之前猜测的,莫非就是真相不成?
原随云派人去找徐哲,去找叶枫晚,却无论怎么找,怎么找,也始终找不到。
不知不觉间,民间与江湖都察觉到,颜医不见了。
世人皆知,颜医徐哲与无争山庄少主原随云为知己好友,有家室的,会武功的,亲自上山拜访询问;不会武功的,没家室的,也免不了去无争山庄势力下的酒楼铺子问上一嘴。
终于,在一天的夜晚,原随云第一次遇上了这个将他的势力心血毁于一旦的男人。
楚留郁金香,盗帅踏月来。
盗帅的名头,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打了出来。
这男子抱拳以示歉意,道:“原公子,久闻大名,深夜来访,实在抱歉。”
原随云这时尚未更衣,不过是将乌发披散了下来。
他将散开的发稍稍拢了几分,笑道:“所谓盗帅踏月留香,久闻盗帅大名,只可惜在下双目有疾,只恨不能亲眼见见香帅这般了不起的男子。”
被无争山庄的少主——其实已经可以说是庄主这般夸奖,哪怕知道只是客气话,楚留香也不免摸了摸鼻子,道了句“过誉”。
原随云主动开口道:“香帅来此,可是为了我们那共同的朋友?”
听到原随云主动说起此事,楚留香嘴角的笑意匿去,蹙眉道:“正是,徐哲常有消失不见的时候,最少七日,最多数月,但如今却是失踪的太过彻底,我知徐哲与原公子你认识多年,不知……”
楚留香仔细观察着原随云的神色,但原随云的表情实在是说不上好。
楚留香的心里咯噔就是一下,他情不自禁道:“莫非……”
原随云走到窗边,拉开门窗,夜风顿时涌入房内,冷意彻骨。
原随云静了片刻,道:“实不相瞒,阿哲的确是失踪不见了。”
楚留香上前一步,道:“不知原公子知道多少?”
原随云道:“我知道的不多,也不少。”
楚留香道:“愿闻其详。”
原随云道:“我有一个怀疑的人,这个人就是与阿哲最后相见的那个人,也同样是失踪的一个人。”
楚留香只是稍稍一想,便了然道:“原公子说的,可是徐哲救了的那个金衣剑客?”
原随云缓缓道:“正是此人。”
楚留香道:“不知原公子可否与我详细一说?实不相瞒,这次来此,除去本就忧心徐哲,也是有一个患了重病的朋友,知道我与徐哲有些交情,因此苦苦求我。”
原随云哂笑道:“若不是你那朋友来求你,怕是你也不会来找我eads;年龄差美学。”
闻言,楚留香也不觉尴尬,摸摸鼻子,道:“并非,在下是在赶来无争山庄的半路上,收到友人的来信的。”
原随云突然侧头道:“丁枫,拿几壶好酒过来,你在走廊的尽头候着,叫其他人都退下吧。”
丁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