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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在自己家中得知沈溪回京的消息。
宫中劳累一天,刘瑾回到家后匆匆吃过晚饭,稍微洗漱一下便上床休息,还没等他落枕,房门便被人重重敲响,然后在他的厉声喝斥下,仆人在门口说了一大通,惊得他几乎从床上滚下来,有一种天就要塌下来的感觉。
随即刘瑾匆匆穿戴好出了卧房,派人去叫孙聪和张文冕来见,而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等和两个智囊稍微商议便去豹房会会沈溪。
孙聪和张文冕闻讯赶来。
张文冕直接出言劝说:“……沈尚书突然杀回京城,显然早有准备,如此看来沈府那把火跟他逃不开关系,若他趁机对刘公公您发难,公公当明白,目前不可与此人硬拼,只需否认纵火案跟公公有关便可。”
孙聪皱眉:“听炎光话中之意,沈尚书故意在家中放火?”
张文冕打量孙聪一眼,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公公应及早防备。”
刘瑾一抬手:“行了,行了,争来争去有何意义?你们且说说,为何沈溪回京,你们居然一无所知,难道他是飞回来的?”
“居庸关那边,为何不提前派人通知?”
刘瑾话音刚落,外面恰好有人进来通禀:“公公,之前您派去居庸关的两位使者正在府门外求见,另外隆庆卫指挥使派人传信,您……”
“不见!都这个时候了,还有意思吗?”刘瑾气呼呼地喝斥起来。
见刘瑾态度不善,传报的人不敢再说话了。
看看时间不早,刘瑾怕皇帝受沈溪蛊惑拿他开刀,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带着不爽的心情摔门而去。
路上刘瑾心里直嘀咕:“我当你沈溪是条虫,你这小子非把自己当成龙看待,那我就不再给你面子,稍后碰面便在陛下面前参劾,一次两次陛下或许不信,但三人成虎,迟早陛下会知道你是个奸臣,将你疏远!”
等刘瑾赶到豹房,钱宁早就等候在门口,见刘瑾下了马车连忙上前行礼问安。
刘瑾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地道:“钱千户可真有本事,这会儿有什么消息都不先通知咱家了,还想以后咱家多关照你?”
钱宁没有立即跪下来向刘瑾磕头谢罪,解释道:“公公请见谅,沈大人来得太过突然,小人是在侍奉陛下时得知消息,一直脱不开身。陛下让小人出来安排宴席才有空传讯,小人可是第一时间让人去通知公公您了。”
刘瑾将信将疑,喝问:“现在沈溪在何处?”
钱宁为难地说:“正在豹房内‘牡丹别院’面圣,陛下设宴款待,酒菜已上,歌姬和舞姬都有准备,看来陛下想留沈大人在此歇宿。”
刘瑾怒道:“那你留在此处作何?为什么不进去听听沈溪对陛下说了什么?这些事需要咱家对你提点吗?”
钱宁看到刘瑾好像疯狗一样,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此时他羽翼未丰,不敢跟刘瑾正面相斗,于是小心翼翼地道:“刘公公提醒的是,小人记下来了,这就随您进去旁听……”
说到这里,钱宁冷汗直冒,感觉自己此番把刘瑾得罪惨了,琢磨如何进行补救。
刘瑾全然不关心钱宁的想法,此时他一门心思见沈溪和朱厚照,快步疾行,飞快到了豹房内钱宁所说的“牡丹别院”门口。
……
……
刘瑾原本以为沈溪在和皇帝单独相处时会告他的状,痛陈他种种不法行为,甚至把家中遭人纵火一事赖在他身上。
一路火急火燎过来,连辩解的话都想好了,甚至准备反咬沈溪一口,对其履职三边时消极避战以及留滞居庸关不回京之事大做文章,再就是拿西北贪腐案做文章,把责任归到沈溪身上。
可当他进入“牡丹别院”,来到设宴那间房屋的门口时,才发现情况跟他想象的大不相同。
此时朱厚照谈笑风生,正在向沈溪敬酒,沈溪则面带笑容跟朱厚照举杯回敬,然后仰头饮下,嘴里似乎正聊着什么有趣的话题,注意力并没有放到屋子中央的舞蹈表演上。
刘瑾气喘吁吁,想迈步进房,却发现不太合适,毕竟朱厚照没有下诏传见……他驻足不前,后面的钱宁更不敢有什么动作。
就在此时,房内传来朱厚照的声音:“刘公公,你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朕刚刚才跟沈先生打赌,说你不可能在半个时辰内赶过来,未曾想,朕终归棋差一招,要说对刘公公你了解,还是沈先生啊!”
原本刘瑾正犯迷糊怎么沈溪没在皇帝面前告他的状?听到这话,内心的火气一下子就腾起来了,显然沈溪料定他会来,既如此,沈溪要告状也会趁着他到来之前,而眼前君臣和睦的一幕就是有意伪装出来的,似乎是在演一出戏给他看。
刘瑾怒从心头起,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走进屋内行礼:“老奴听闻沈大人回朝,心中甚是挂念,特地过来相见,一叙别情。”
沈溪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刘瑾看到后一阵着恼。
朱厚照则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果真如沈先生所言,你们俩交情不错。沈先生之前说,刘公公你记挂当初在泉州和西南领兵时的旧情,闻讯后必然会前来,让朕特地为你准备酒席,现在正好,你过来一起饮酒吧。”
虽然朱厚照言语平和,但刘瑾却没有放松警惕,狠狠地瞪了沈溪一眼,已经把眼前的弱冠少年归为自己最大的敌手。
沈溪却恍若未见,淡淡一笑。
刘瑾在沈溪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