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寒门状元>第九五一章 避不如硬刚

帐篷里只剩下沈溪跟云柳二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云柳又说出“请大人怜惜”的话,看似一些事情应该顺理成章,但在沈溪这里却行不通。

沈溪对玉娘和其“女儿”的态度一向明确,可利用但不可深交,在这前提下,沈溪就算留云柳和熙儿在身边,也只是指使她们做事,断然不会轻易便收入房中。

沈溪脸色带着一股冷漠,起身走出帐篷,云柳如花似玉的娇颜上,露出沮丧和失望之色,她此时已经明白沈溪对她和熙儿的态度,云柳本身就有强烈的自卑感,一直觉得沈溪鄙夷她和熙儿的出身,一时黯然神伤。

沈溪回到中军大帐,遣亲卫叫来荆越。

跟云柳单独相处的时候,沈溪突然意识到,躲着不是个办法,不如大张旗鼓,用特殊的方法来个“打草惊蛇”。

你蒋舜不是想对我不利吗?

那我就告诉你我已经察觉这城里有阴谋,先正大光明将你擒拿,然后以剿匪不力的罪名革职软禁。

兵权在我手上,你蒋舜不过是个地头蛇,能奈我何?

但此计必须快刀斩乱麻,如果被蒋舜提前洞悉,可能会困兽犹斗。

澄海县不同于别的府县,因为常年闹匪患,形成军政合一的状况,蒋舜能支配的不止衙差,还有守城的巡检司人马。而由于连续与匪寇作战,此地巡检司极为彪悍,战力并不输给沈溪手下的卫所兵马。

蒋舜在狗急跳墙的情况下,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暂且不好下定论。但沈溪实在不愿被地头蛇反咬一口,剿灭匪寇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折损于奸佞小人之手,那脸面可就丢大了。

“……大人,您说要将蒋知县拿下?”荆越听到这消息有些惊讶,这才刚进城不久,蒋舜看起来又老实巴交,为何说拿人就拿人?

退一步讲,既然有心要将蒋舜拿下,为何不在之前他造访的时候,而要等其回去再行事?这中间有何蹊跷?

沈溪没有多废话,只是点头:“是。”

荆越是个爽快人,当即行礼:“大人既然已打定主意,末将这就带人去将那姓蒋的擒回营中,胆敢贪赃枉法,正好让他知道沈大人的厉害!”

沈溪皱眉:“你怎么知道蒋知县贪赃枉法?”

荆越理所当然地道:“瞧大人说的,既然您下令擒拿,那家伙岂会是好人?反正不是贪赃就是枉法,又或者鱼肉百姓,与匪寇勾连……大人,末将这就去!”

军中将士对沈溪的信任非常盲目,这固然有助于沈溪树立威信,令行禁止,但无人对沈溪下达命令质疑和思考,一味盲从,那万一沈溪思虑不周,在没有参考意见的情况下,很容易走错路。

就像蒋舜用字画行贿这件事,沈溪理解为蒋舜背地里耍阴谋诡计,但谁又能保证蒋舜不只是为了仕途着想而刻意巴结?

若蒋舜有罪,将蒋舜拿下无可厚非,但要是擒错人,以蒋舜这几年在城中调度军民固守城池,一言九鼎,别人要拿这件事挑唆城,让百姓出来闹事,甚至造成守军哗变,那这责任就需要沈溪来承担,进而导致剿匪大局崩坏。

要说沈溪这招突然发难,也是蒋舜预料不到的……蒋舜前脚到校场送礼时沈溪还对他笑脸相迎,一转眼沈溪就翻脸对他下手,蒋舜是在女人肚皮上被荆越给直接拎起来的,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

蒋舜拼命挣扎,荆越随便给他套上一件衣服,让手下五花大绑,然后便带着人出了县衙,往校场而去。

此时沈溪已在中军大帐设立公堂,闭门招呼蒋舜。

“……沈大人,您这是何意,下官所犯何事,您要如此对待下官?”蒋舜感觉巨大的危机,在沈溪面前已无法保持镇定。

沈溪坐在桌案后面,一脸威严,就如同阿鼻地狱的判官。

荆越直接将蒋舜按倒在地,喝问:“见到沈大人,竟敢不跪?”

蒋舜怒喝:“本官乃是正七品澄海知县,上跪苍天后土,下拜君王高堂,凭何让本官对沈大人下跪?”

“还不老实,信不信老子……”

荆越当即就要来硬的,在他看来,我连正四品的知府都敢打,那时惠州知府宋邝还没说被定罪,我打起来同样毫不留情,你不过是小小的七品知县,论官品还没我这个副千户高,我打你怎的,杀了你都行。

军人有股自来的蛮横劲儿,平日他们在文官面前唯唯诺诺,噤若寒蝉,但若是惹着他们,天王老子也不卖账。

沈溪一抬手:“不得对蒋知县无礼,本官只是让你去请蒋知县过来叙话,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

一句话,不但荆越大吃一惊,连蒋舜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荆越着急了,沈大人莫非吃错了药?之前可是说得清楚明白令我将人拿下,我按照他的要求把人拿下,居然说他的原意是“请”?

蒋舜甩了甩袖子,一身铮铮傲骨:“沈大人,您是上官,下官尊重您,称呼一声大人,可沈大人如此支使手下对本官无礼,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沈溪冷冷一笑:“蒋知县,本官请你来,是想请教这城中有无官员与城外匪寇勾结,你反应如此之大,却是为何?”

沈溪最初让荆越去拿人,已摆明要对蒋舜下手,若蒋舜心中无鬼,在之前沈溪让荆越善待他时,就会主动说软话。

因为一个试图行贿的人始终心里有鬼,我向你行贿,你不收,所以派人来拿我,那怎么都不可能表现太过刚烈,否则就是自找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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