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问我才敛回神,抿抿唇,将那上涌的惊恐用力压了下去,弯了弯嘴角:“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因为没有想到能见到你,太开心了吧。”
他清凉的指腹轻怜地抚过我的脸颊,眼眸深似海的幽邃,嘴角勾起一抹倾心醉人的浅笑,凑上前吻在眼角的泪水上,吐息温柔脉脉如小溪流过心田,让我的心烦意乱也浅淡了好几分。
他又将我包裹进他的怀里,是我最熟悉的味道,最熟悉的温度和力量,可以剪断肆意蔓延的乱麻。
“云儿,这些日子可还好?”
“好,很好。”
“晚上睡的可还好?”
刚想说也很好,蓦地反应过来这问题不能答的太满,不让他担心是对的可也要给点适当的压力才对。
“嗯……”我勉强道,“还行,一般般。”
他语气淡泊含笑:“看来扶苏公子把云儿照料的很好。”
我闷闷一叹,对他过分的豁达隐隐地不快。可理智告诉我,他那一副笃定从容没有丝毫酸味的姿态,多半是在装模作样。这次见面时间一定不多,还是不戳穿他了说正事要紧,实在有太多问题需要听他的主意。
“子房,我一切都很好,倒是你,这样来见我会很危险吗?”
他大手抚上我的后脑勺,让人安心的姿势:“其实这次是扶苏主动提出让我来见你,并不是我的请求。”
“他让你来见我?”我抬眼看他,有些不知所云,又有些小郁闷。扶苏说张良已经知道那个消息,张良他就一点都不着急?一点不担心我会伤心过度?
张良含笑看进我的眼睛,像是完全读懂了我的小情绪,安慰道:“云儿,不是我不想我不担心,而是我相信云儿自己就可以想的很明白。”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啊。”我皱眉略一思量,疑惑道,“扶苏劳师动众让你来肯定没那么简单是不是?”
张良点点头,嘴角一直噙着的浅笑褪了下去,眉目间浮上几分郁色。
“关于嬴政要纳你入宫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的奏折。此事连我这里都还没有得到风声,而你的贴身侍女却第一时间把小道消息传到你的耳朵里。”
“她说是咸阳传信的侍卫告诉她的。”
“以云中君的身份,他的奏折必然是级别最高的文书,杞是他人可以看到的。何况这个议题在朝堂之上并没有公开提议过,甚至扶苏这边也是影密卫章邯暗中告知。”
张良说过影密卫是由嬴政直接管辖的禁军,掌握着帝国最机要的讯息。由此看章邯知道云中君的奏折内容并不奇怪,而侍女那日提起就显得有些不近情理,仔细想来的确有些细节有些太过凑巧,有点刻意而为之的嫌疑。
我领会道:“你的意思是…….侍女有问题?”
“没错。很有可能她们其中有一人是罗网的耳线。”
“罗网?赵高?”我一震,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
罗网表面是效忠帝国的凶器,实质却是一个由赵高掌权,渗透帝国内部的隐秘组织。上次海月小筑扶苏刺杀案,并不是儒家所为却被牵连,张良之前就推断这是赵高一手策划的阴谋。而罗网故意传出这个消息一定要让我听到,目的又是什么?
“最近还有另一个传言和昌平君有关,直指扶苏有意谋反,我猜测很可能是罗网所为。扶苏可谓如坐针毡,而此时关于你的传闻更是火上浇油,扶苏这次恐怕想谨言慎行蛰伏自保都不行了。”
“子房,这是什么意思?”又是昌平君又是什么谋反不谋反的,让我听得更加云里雾里。
“扶苏虽然是皇长子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嬴政一直未立太子,嬴政对扶苏的信任到底有多深,他皇长子的位置是不是牢不可破,扶苏这回必须赌一次了。”
“赌一次?”
“是,为了你,他必须赌一次。”
“我?!”
他瞧着我半响,伸手抚了抚我鼻梁,流转的眸光深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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