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古转身凝重看着李落,脸上除了忧色,就是满腹疑惑和愤恨。
李落微微一惊,不明所以,沉声回道:“我来迟了,但我一定会来。”
太叔古深吸了一口气,环目一扫,左右没有旁人,太叔古压低声音道:“王爷可还记得你我三人从蒙厥军营夺回来我叔父的遗身?”
李落点了点头,这件事才过去不久,自然记得。
“王爷,我叔父的遗骨有异。”太叔古寒声说道。
李落脸色微微一变,凝神看着太叔古。
“我叔父的尸身被蒙厥动过手脚,后来有人认出是涂抹了定颜水。此水有毒,但可保尸身不会腐烂,虽是少见但也不算什么奇珍异宝。”
李落点了点头,当初夺回太叔闲愁尸身的时候李落就已经知道了其中玄机,要不然盛夏之中一具遗骸决计留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太叔大人的尸身上有什么?”
“伤口。”
“伤口?”李落眉头一皱,忽然闷哼一声,沉声喝道,“难道伤口有蹊跷?”
太叔古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回道:“正是如此,我叔父身上除了刀伤箭伤之外,还有一处不该有的暗伤。”
“不该有?这是怎么回事?”
“在腋下极泉穴往下三寸处有一个三角伤口,长逾数寸,粗不过手指,破了肺门,极是歹毒。”
“腋下?”李落皱眉沉吟道。
“不错,正是腋下。”太叔古缓缓吐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或许王爷并不知晓,我叔父的武功深不可测,宫中九卫除了萧大人之外,就连八面玲珑舒才人和翟大侠也未必是我叔父的对手,这道腋下伤口必有蹊跷!”
李落脸色数变,此事非同寻常,一旦有了真凭实据,必将动荡朝野上下。堂堂九卿之首竟然被身边人暗算,这件事倘若传扬出去,牵连必然极广。
“有人暗算太叔大人,而且还是太叔大人身边的人。”
“如果不是,那就是蒙厥设计陷害,在我叔父死后故意这道伤口。不管是哪一种,蒙厥一定是居心叵测。”
李落愣了片刻,缓缓说道:“人死前的伤口和死后布置而成的伤口截然不同,外面看上去固然可以以假乱真,但其中的分别一眼可辨,做不了假的。”
太叔古虎躯一震,目中含泪,低呼道:“王爷。”
李落心头一沉,倏忽间压上一块沉甸甸的大石,惨然说道:“是太叔大人死前就有的伤口?”
太叔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李落轻咳几声,胸间憋了一口浊气,沉甸甸压在心头。难怪蒙厥会不辞辛苦将太叔闲愁的尸身保存下来,原来相柳儿早已发觉其中的异常,如此居心就是要看着大甘内乱,顺水推舟而已。
当日夺回太叔闲愁的遗骨这么容易,如今看来相柳儿早已料到会有人来劫营,只是没有想到会是李落罢了。可叹就算李落知道相柳儿的心计也不得不吞下这口苦果,如果太叔古所言不虚,生擒这等高手再任人摆布难于登天。
“如果不是中了暗算,我叔父固然难敌千军万马,但总该有突围而出的机会,力战不降,说的好听,恐怕那个时候并非是我叔父的本意。”
“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么?”
“加上王爷,刚满五人。”
“太叔大人的遗骨可还在?”
“嗯。”太叔古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叔父的尸身藏在玉河府一处隐秘的冰窖中,前些时候下葬的只是一具空棺。”
李落长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的看着太叔古,沉声说道:“你们要小心。”
太叔古眼角微一抽搐,寒声说道:“他们意在我叔父,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对太叔府动手,不过王爷放心,我会提醒家父谨慎行事,不会露出什么马脚端倪。”
“眼下虽不知道是什么人暗算太叔大人,不过当日出使秀同的使团左右也不过那些人,朝中有胆量还有势力做出此事的就更少了,而且无一弱者。太叔兄,你我既然从蒙厥营中夺回太叔大人的遗骨,便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太叔古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王爷,我此次投身军伍,前往涧北城,用意也是为了让暗算我叔父的恶贼掉以轻心,以为太叔府并没有发现异常,而我也只是杀敌泄愤。离开卓城前我一定会去找王爷,厚颜相求,王爷大恩太叔古定当以死相报。”
“太叔兄言重了,也许太叔大人的死和我不无干系。此去涧北城,如果我所料无错,蒙厥一定会放出风声,说太叔大人死于非命,太叔兄还要谨慎应对。”
“我明白,不可尽信,但亦要生疑。”
“正是如此,太叔兄,还有一事。”
“王爷请说。”
“我想暗中去一趟玉河府,得罪之处还请太叔兄见谅。”
太叔古脸色不变,点了点头道:“理该如此,这件事兹事体大,王爷不该只听我一面之词。我叔父的遗身虽有寒冰相护,时间久了伤口也会模糊难辨,王爷能早去一趟再好不过。此事我和家父早有商议,王爷哪天得闲告诉家父一声便好,玉河府那边有人接应。”
李落应了一声,和声说道:“贵府我不便久留,免得惹人怀疑。太叔兄,此去涧北城万事当心。”说完李落顿了顿,郁结难解的沉喝道,“不只是对敌,身边左右也要当心,千万莫要重蹈太叔大人的覆辙。”
太叔古洒然一笑道:“多谢王爷提醒,其实涧北城再怎么兵荒马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