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叫云妃知道,自己还未必会愿意。
云妃听出李落的话外之音,没有恼色,淡然问道:“你听到了?”
“听到了。”
“哼,本宫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本宫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不愿,本宫也不强求,不过这话别说给本宫听,你自己和皇上太后说去吧。”
李落讶然望着云妃,忽觉云妃话中别有用意。这是个圈套,李落骤然醒觉,云妃以退为进,拿捏的便是万隆帝的谕旨,旁人不知,或许不敢断定,但云妃却知道李落秉性,当年若非顾及万隆帝宠爱,又怎会与大甘白道牛耳反目成仇,救下自己这个与魔门有纠葛的素和长女。
“本宫也不逼你,你自己想清楚了,明日定要给本宫和皇上一个答复。”说罢,云妃不等李落辩言,淡淡接道,“鞠蕊,你先带漱姑娘去歇息,本宫还有话问九殿下。”
“是,漱姑娘,请随奴婢来。”鞠蕊轻声说道。漱沉鱼连忙应了一声,涨红了俏脸,跟着鞠蕊逃出了尚柳亭。
李落看着漱沉鱼的背影,若有所思。云妃轻移几步,走到李落身边,静静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向亭外诸人传令道:“你们退下吧。”
三生道长稽首一礼,飘然而去,亭中只剩下云妃和李落两人。数息沉默,云妃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云妃不再自称本宫,语调轻柔,听在李落耳中,却寒在了心里。
“漱家也算是大甘名门,不过风评口碑向来登不得大雅之堂,满朝文武,侯门王府,待嫁闺中的适龄闺秀自也不少,不过有几个敢把自家女儿嫁给你?所以我找了白帝城漱家,不入朝堂,立身于野,这样也省得你心有不满,而且漱家富可敌国,日后你也用得着他们。”
“如此还要多谢娘娘了。”
云妃猛然转身,凤目含煞,冷冷的盯着李落,叱道:“你以为这是我的主意?”
“是谁的主意又能如何,一个是娶,不如两个一起嫁入弃名楼算了,免得内务府再费周折。”李落淡淡说道。
云妃明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良久之后又柔软了下来,微微一叹道:“这是太后的意思,我早就知道瞒不过你。”
“太后这是要给李家诸子吃一颗定心丸啊。”
“哼,这还不是你自找的,怨得哪个?”
“不过漱姑娘却是皇后娘娘替玄楼所选。”
“你想说什么?”云妃口气不善,咄咄逼人道。
“满朝文武皆知弃名楼是一处是非地,漱家长袖善舞,不从军,不为官,却能屹立不倒,眼界决计不会差,难道他们就瞧不出来把漱姑娘许配给我,无异是将她推入火坑,若起风波,漱家又怎能独善其身?”
“你也知道漱家长袖善舞,别说是你,就算是大甘变了天,兴许对漱家而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再者说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漱家若无自信,又岂会应下这桩婚事。倒是你,你莫非以为所有人都要害你么?”
“哈哈,娘娘是局中人,我力盛则可压百势,如果我一旦显露疲态,那必然会是群起而攻之的下场,这些不用猜,你我心知肚明。就在昨夜,有人想杀我,差一点就得手了。”
“什么!?”云妃勃然变色,震惊的看着李落。李落含笑,平静的看着云妃,想从云妃那双满是惊讶和忧色的明眸中看出真假,到底云妃是不是早已知道昨夜的杀局。
良久之后,云妃收回目光,悠悠一叹道:“你的事,我管不了了,你也不想让我管,你好自为之吧。”
李落伸了伸懒腰,放眼四望,不知道那些绿树红花背后有多少只眼睛正看着尚柳亭。
“让我娶亲也无不可,不过娘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云妃沉默数息,淡淡说道:“你说,我如果办得到,自会应你。”
“让谷梁泪入李家族谱。”
云妃霍然回头,双手交织紧握,指节微微泛白,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要她做正妃?”
李落点了点头,和声说道:“是我欠她的。”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其实这件事几年前我就该做了,一直拖到今日,索性一并办了吧。”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威胁太后和皇上吗?”
“娘娘觉得事到如今还有人会在意?”李落反问道。
“好,我会去和皇上太后说。”
“多谢娘娘。”
云妃别过身子望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玉容忽暗忽明,似恨似喜,交织在一起,让人猜不透这位母仪天下的女子心思。
“本宫听说你遣人从承运宫搬回来一尊镜花水月照鉴台?”
“是。”
“雕刻照鉴台的工匠死于非命?”
“不错。”
“查出什么了么?”
“尚无头绪。”
“照鉴台呢?”
“砸了。”
“砸了?”
“嗯,昨日刚砸的。”
云妃微微一滞,问道:“为什么要砸了照鉴台?”
“留不得便砸了。”
“照鉴台上有什么?”
李落轻轻一笑,摇摇头道:“没什么,娘娘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随口一问罢了。”说完之后,云妃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太过敷衍,接道,“承运宫未及建成就有人横死,不是什么吉兆,九殿下多费心吧,早日缉拿真凶。”
“巡检司定当竭尽所能,早日擒获真凶。不过凶吉之说娘娘倒也不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