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人才真正安下心来,一扫眉宇间的忧色,谈笑风生起来,和李落有几分相逢甚晚的意味。
青衣大汉大喜,再添了一壶酒,要了几个菜,态度热切的款待李落援手之恩。
年轻男子敬了李落一杯,笑道:“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沈落。”李落微微一笑,说出了当年西出木括时用的名字,想必大甘南府该是没人知道。
几人连称久仰,但神色中没有异样,果然是没有听过沈落这个名字。
闲聊中李落得知四人是异性结拜兄弟,青衣大汉名叫何玉山,儒生模样的男子名叫燕清秋,黑脸大汉名唤魏襄王,年轻男子名叫周云飞。
四人联手闯荡江湖,江湖人称余南四义,在江湖中薄有名望。
只是李落对大甘江湖委实不甚了解,所遇几人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高人,寻常武林人士确还不怎么知晓。
听罢只是诚颜应了一声是,四人只当李落确实是初走江湖,只不过见李落似乎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名号,眼中多少有些遗憾。
“你这是要去哪里?”周云飞笑问道。
自从与李落熟络起来,周云飞反是几人中最热切的,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喜怒形于色。
“我要去宜州。”
“沈兄弟是宜州人?”
“不是。”李落摇摇头,和声说道,“我是中府洛州人氏,从宜州北上回去。”
“洛州?这么远,你怎么跑到余州来了?”
“我师父身前家中还有一个亲人,现在余州,这次我是奉师命过来探望的。”李落半真半假道。
几人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燕清秋看似漫不经心道:“我看沈兄弟医术不凡,不知道你师从何人?”
“家师名讳在下不便言谈,不过家师当年曾在洛州洛家当过几年府中大夫。”
“洛家?”周云飞倒吸了一口凉气,疾声问道,“可是大甘六大世家中的洛家?”
“正是,在洛州只有洛家敢以这个名号自称。”李落含笑应道。
何玉山几人恍然大悟,难怪李落有一身不弱的医术,既然师父能在洛家当大夫,定然是要有真才实学的才行,平日里更少不了为江湖高手疗伤治病。
“原来你还是大家出身啊,失敬,失敬。”
李落摇头轻笑道:“我当年在洛家时只是个小药童,哪里算的上大家出身,师父死后我就离开洛家了。”
“哼,这些世家豪族,用你的时候是座上宾,你师父一死,马上就把你扫地出门,可恨的很。”周云飞义愤填膺道。
“四弟,你又口不择言了。”何玉山皱眉责备道。
周云飞嘿嘿一笑,回头扫了一眼,见茶棚中已没有几个茶客,这才放下心来。
大甘六大世家不单是在朝堂,江湖中也各有势力,如果闲言碎语传到这些庞然大物耳中,大度些的一笑置之,倘若真有人找上门来,可不是余南四义这样的江湖人物能承受的起的。
燕清秋不着痕迹的问起李落洛州风土人情,自然难不住李落。
对答如流,燕清秋落下心头大石,和李落畅谈起来。
五人同桌甚为融洽,若不是周云飞受伤在身,还要和李落再喝上几杯。
李落见时候差不多了,就要动身赶路。
周云飞连忙唤道:“沈兄弟,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看你单薄柔弱,万一遇上强盗,小心家都回不了。”
“是啊,过了余州就没有这么太平了,反正也差不了多少,我们是去竹阴州,你到了竹阴州再往洛州去,路途上耽搁不了几天,说不定还能更快些。”魏襄王大声说道。
“你对我们弟兄有恩,就算是我们几个还你人情,一道北上也方便些。”何玉山连连点头道。
燕清秋不置可否,不过也没什么不便的神色。
“竹阴州?是镜州与徽州之间的千里绿竹,踏青寻阴的竹阴州?”
“对对对,就是那个竹阴州,风景不是一般的美,再说这次还有个武林盛会呢,你也能去开开眼界。”周云飞连声诱惑道。
“四弟,沈兄弟不是江湖中人,江湖中的事就别往里面掺和了,到时候万一出了事,岂不是我们误人性命。”燕清秋摇头说道。
“嘿,二哥,我也是想让沈兄弟见识见识,江湖中同时出现逍遥令和叫天王令的可不多见。”
“逍遥令?叫天王令?”李落一头雾水道。
“沈兄弟你别听云飞乱说,这两道令牌都是江湖中一方霸主发出的,会不见得就是善会,血雨腥风免不了,你和我们到了竹阴州就分开吧,犯不着趟这趟浑水。”
“这……”李落还想不出该不该去,心中却对逍遥令和叫天王令生出几分兴趣来,不知道大甘的武林会是怎样。
以前只以为除了六大世家,再有个大隐于市和魔门已经了不得了,似乎在这些百年豪族门派之外,大甘中还有些别的不逊色的江湖势力。
周云飞已经拿起李落药箱,笑道:“沈兄弟,你可是我的恩人,来,和我同乘一匹马,比你用脚走快多了。”
不等李落推辞,周云飞便拉着李落上马同行,前后判若两人,让李落哭笑不得。
五人上马,有说有笑的向竹阴州行进,一路上周云飞性子的确张扬,玩性极重,几人虽有呵斥,但也不曾有多严厉。
不过周云飞虽是顽皮,但品性不差,只是有少年郎的轻狂任性,言谈举止太过随意了些。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