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心中一寒,连忙和钱义疾奔了过来,喝道:“从哪里落水的?”
朱智一指一处河流湍急的漩涡回流的弯道,疾声说道:“大将军,柔月姑娘从这里跳下去了。”
“你怎么不看住她。”钱义嘀咕了一句。
“这,她骗我说大将军唤我,就我回头的工夫她就跳下去了,我……”朱智涨红了脸说道。
李落心中一冷,这里是河水自北而下冲出来的一个漩涡,水流极为急促,不时还有水花溅起,柔月跳下去之后眨眼的工夫就没了踪影,偏生眼前三个人谁也不识水性,只能干着急。
这等情形之下已容不得李落再考虑,喝道:“你们两个结绳拉住我,我下去找找。”
“大将军,不可。”朱智大惊失色道。
不等李落回言,钱义喝道:“我去。”
说罢纵身跳了下去,李落也没有多言,解下衣衫,撕碎成布条,与朱智极快的打成结抛了出去。
钱义落水之后运功稳住身形,布绳抛了过来,钱义一把抓住,猛吸了一口气,施出千斤坠,沉入河水中。
就在钱义入水的瞬间,布绳十去六七,好在朱智怀中尚有牧天狼的擒龙爪,勉强够用,不禁骇然变色道:“水流怎么会这么急!”
李落眉头紧锁,心沉入冰窖之中,依着这样湍急的河水,只怕没有几分生机了,柔月一心求死,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赶车的男子飞身抢了过来,还不到亭阁处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翟廖语拦了下来,沉声说道:“请留步。”
男子顿住身形,寒声说道:“我家小姐落水了。”
“我知道,如果王爷救不起来,你过去也是一样。”翟廖语淡淡说道。
男子知道翟廖语是担心自己会对李落不利,盯了翟廖语一眼,却没有闯过去的把握,冷哼一声,默不做声,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
李落和朱智牢牢扣住绳索,时间一息一刻的流走,水中还不见两人的动静。
朱智脸上已经有了汗意,偷偷打量了李落一眼,心中惴惴不安。
李落低喝道:“留神水里的动静,这件事不怪你,她若想寻死,你我都拦不住。”
朱智低低应了一声,泄气道:“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一处地方。”
李落黯然神伤,柔月是真的不愿再活了么。
少顷,远处探出一个脑袋,正是钱义,虽有内力傍身,人还是被水冲出去了近十丈。
钱义借着布绳上的力道浮在水面上,擦了一把脸,大喊道:“大将军,水下全是卷起的泥沙,什么也看不见。”
李落一滞,呆呆出神。钱义喝道:“我再下去看看。”说罢又吸了一口气,没入河面之下。
“大将军,这里的水流太急了,找不到。”头顶一个声音传了下来,楚影儿站在避风亭上,运功远眺,河面水花泛起一阵阵银丝,入目所及,看不到任何人影。
李落退了半步,连声咳嗽起来,脚边有什么东西划过。
李落低头看去,正是刚才交给柔月的银两,银票被碎银压在地下,在风中飒飒作响,仿佛是在嘲笑李落的无知。
“拉钱义出来吧。”李落疲倦低语道。
朱智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闷声缓缓拉动布绳,少顷,钱义从水中探出头,喝道:“怎么了?”
朱智沉声说道:“上来吧。”寥寥几个字中却有无尽的懊恼和羞愧。
钱义上了岸,扫了朱智一眼,看着李落,没有说话。
李落脸色惨白,落寞说道:“是我杀了她。”
“大将军,怪末将没有看住她,是末将的错。”朱智恨恨的砸了一下亭阁栏杆,忧郁难解,忿声说道。
“水下实在是太暗了,到处都是泥沙,眼睛都睁不开,就这么一处凶险的地方,哪怕再远个几丈说不定都能救得上来……”
钱义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身后河水中传来一声哗啦声响,众人一惊,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发妖魅从水中跃了上来,臂弯处还夹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冷冷的看着钱义,寒声说道:“那是你太笨。”
钱义惊得合不上嘴,朱智也是一样目瞪口呆的望着身前的李缘夕。
李缘夕视若无睹,将臂弯的柔弱身子放倒在地上,冷声说道:“还有救。”
落水的柔月已经冻的脸色发青,不省人事。
初春的水,春寒料峭,带着还没有完全化去的残冰,比寒冬时还要让人难捱。
李落俯下身探了一下柔月鼻息,沉喝道:“解下她身上的湿衣。”
说罢抬头看了李缘夕一眼,焦急问道,“溺水救治的法子我只是听说过……”
“我来吧。”李缘夕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许,蹲在柔月身侧,解开柔月身上的裘衣,裘衣之下的玉体玲珑有致,虽然被锦衣遮住,不过落水之后贴在身上,怎么也掩不去曼妙的身姿,也不知道锦衣下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朱智和钱义呼吸一重,连忙别过头戒备四周,没有再看柔月。
李落也转过身去,避开视线。
过了盏茶工夫,身后传来柔月的呕吐声和咳嗽声,夹杂着几声细若游丝的呻吟,分外惹人怜惜。
柔月睁开眼睛,看见身旁围着的众人,愣了愣神,辛苦的坐起身来,谁也没有出手搀扶,李缘夕和楚影儿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柔月,没有说话。
风也没有比刚才大些,只是吹在湿透了的衣服上,仿佛是刀割一般。
钱义和李缘夕有内功护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