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之前下的毒,要么被米公公和常公公勘破,要么米公公和常公公其中之一就是下毒之人,毒酒才能安然无恙的送到云妃面前。”
常公公脸色一变,疾声说道:“奴才绝不会毒害贵妃娘娘。”
米公公颇显惊讶,倒不是怎么慌乱,点了点头,细声说道:“有道理。”
“如果不是两位公公,那么毒就只能到了这里之后下到云妃酒杯之中,能到帝君之侧的人很少,而够得到贵妃娘娘酒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些人里,皇后,你有杀云妃之心。”
“胡说,李落,莫要仗着皇上宠信你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本宫与贵妃娘娘虽然素有罅隙,但还不至于在朝堂之上出手毒害,致圣上于进退两难之地。”
颐皇后厉声喝道,转即看着万隆帝,轻声低语道,“皇上,这都是九殿下的一面之词,臣妾真的是清白的。”
“想必用来鱼目混珠的雀鸣盏此刻就碎在皇后桌下吧,皇后离贵妃娘娘这么近,如果殿中诸人被其他事情引去心神,皇后自然可以乘人不备偷换酒杯。
事后两盏碎了的酒杯比起贵妃娘娘香消玉殒简直不值一提,不会有人留意,皇后娘娘的心思当真缜密。”
万隆帝若有所思的望着颐皇后,神色隐隐已经有些不善。
颐皇后脸色骤变,梨花带雨的哭道:“皇上,九殿下冤枉臣妾,臣妾真的没有给云妹妹下毒,就算臣妾再怎么怀恨贵妃,也绝不会在万盛宫国宴之时出手,皇上明鉴。”说罢跪倒在地,抽泣出声。
万隆帝仔细一想,觉得颐皇后说的也在情在理,不免有些踌躇,冷颜望着李落,沉声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么?”
“若说皇后不会孤注一掷,平日里我信,但是明武王的事发生之后,皇后爱子心切,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贵妃娘娘不管是否与此事有关,但却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一边是杀子之恨,一边是权位不保,皇后娘娘,今日宫宴之后,皇后之位还能再留多少?倘若生无可恋,还不如放手一搏来得痛快,只是娘娘或许杀错人了。”
万隆帝面沉似水,杀气越来越浓,此时更是心急如焚,身旁云妃不住颤抖,鹿玄机竭尽全力也只能暂保云妃一时性命。
颐皇后啼哭回道:“皇上,这都是九殿下的猜测之词,九殿下,本宫知道你和云妃关系密切,容不得她受半点伤害,可是云妃中毒与本宫实无干系,皇上,再拖下去云妹妹真的就回天无术了。”
李落萧瑟一笑,到了这个时候颐皇后还不忘捕风捉影的中伤自己和云妃,淡淡说道:“方才我运功镇住皇后心神,皇后失言之际已经吐露……”
颐皇后厉声喝道:“九殿下,本宫刚才本是想问解药在什么地方,你竟敢诬陷本宫,就算你位高权重,但圣上就在这里,后宫之中岂能容你如此放肆。
你既然说本宫藏了凤啄和雀鸣雕刻,本宫为证清白,你大可搜上一搜,倘若搜不出来,九殿下,你这是欺君犯上!”
万隆帝此时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颐皇后言语似乎俱在情理之中,但过往至今对李落一向信任有加,也绝不相信李落是信口雌黄之辈,一时间心乱如麻,呆呆的看着两人。
“我不敢搜。”李落叹息一声。
颐皇后怒目而视,寒声说道:“你都可以不将圣上放在眼里,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我怕搜不出来,就真的没有理由再向皇后问责了。”
万隆帝和颐皇后都是一愣,不明白李落为什么突然示弱。
鹿玄机若有所思的看着李落,目光闪烁几息,又再平静下来,看看眼前境地下这个大甘声名在外的定天王该如何收场。
万隆帝喃喃说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云儿这样等死不成?”
李落洒然一笑,转头看着有毒的酒杯,探手取过,扔进酒壶之中晃了几晃。
身旁太医惊呼出声道:“九殿下小心,这是剧毒!”
李落淡淡一笑,拎起酒壶走到颐皇后身前,平声说道:“此壶中已是毒酒,皇后若是无辜,还请喝上一杯。”
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李落竟敢逼死皇后,此举大逆不道,就算李落再怎么劳苦功高,只怕大甘宗祖律法也容不下李落。
米公公闪身拦住李落,沉声喝道:“九殿下,这样有失体统。”
李落没有看米公公一眼,一双眼睛平淡的仿佛看着虚空一般落在颐皇后身上,口中言语却是说给米苍穹:“米公公,你也想死?”
米苍穹脸色微变,大殿中气温骤然冷了下去,入夏之时竟然有几分寒冬时的阴冷,应和李落身上幽深压抑的杀气,分外可怖。
“九殿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米公公收敛心神,阴沉问道。
“能下毒的人不多,但只要有两三人在场,就有算计的余地,我猜今晚过后,常公公该是替罪羔羊了吧。”李落不带一丝感情的缓缓说道。
米苍穹脸色又是一变,寒声说道:“老奴是李家下人不假,但要定老奴的罪,也要圣上金口玉言,九殿下,莫不是你以为这大甘朝堂是你说了算的!”
常公公此际业已明白过来,看了米公公一眼,垂下头去没有出声。
万隆帝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落和惊慌失措的颐皇后,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颐皇后,如果你能喝下毒酒,那就是我欺君犯上,李落一命抵一命,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