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然微微蹙眉,他也有了两分酒意,但毕竟是多年历练宦海出来的城府,举止还能保持着矜持,虽然对许岩显出的轻佻有些不以为然,但他还是笑着说:“小许可是要表演了吗?那我可是要睁大眼睛看一下咯!”
许岩“哈哈”一笑。用手在杯前比划了下,文安然和文老俩人目光炯炯,都看得清楚,许岩的手分明没碰到那杯子呢,指尖离着那杯子足足还有半米呢!
杯子依然搁在桌子上,纹丝不动。
过了半响,文安然、齐秘书和文老对视一眼,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许岩笑眯眯地双手抱胸,也不说话。现场的气氛有些怪异。倒是文修之经过一次了,比较有经验,他笑着过来,问道:“岩老弟。可是已经……好了?”
许岩笑而不语,只是矜持地点头,文修之“哈哈”一笑。那神情,像比他亲手做出的更要得意。他学着电视上魔术明星的派头,嚷道:“各位观众。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有请,老爷子亲自检验!”
文德兴笑着摇摇头:“你这毛孩,都快当将军了,还是长不大啊!”
今晚的气氛很好,看着自家这调皮的小儿子在那边搞怪,文老爷子也很凑趣,他站起身快步走过来,端详了那杯子一阵,然后,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许岩:“小许,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说,这杯子表面上还是完整的,但实际上已经被你切成两边了吧?”
对着文修之和文安然,许岩还敢张狂一下,但对着文老,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岁数和辈分,或许是因为对方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许岩还真不敢如何放肆。
“文老,您神目如电,料事如神,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文德兴“嘿”了一声,他伸出手去,抓起了酒杯。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杯子从中间断裂成了两截,杯中的半杯酒也流淌了出来,但文老早有准备,把杯子一下抓稳了。
“哦~”桌子边响起了几声惊呼,却是文安然和齐秘书发出的惊叹。
因为有了先前的传闻,大家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对许岩做出的惊人奇迹,众人也没显得太惊讶,那整整齐齐切成两截的杯子在众人手里传示了下,众人都是啧啧称奇。
“叹为观止!”摸着杯子那平滑的切口,文老感慨地说:“小许这门功夫,可以说是神乎其神了。小许,你这一手,到底算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啊?”
被文老这么一问,许岩还真不知道怎么答好。他含糊应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算是什么门派的功夫,我的功夫,是小时候偶遇的一个老头传授的。他跟我说过,他的功夫是圣剑门的功夫,不过那时候我年纪小,也不懂这些,所以也没详细问他。”
“哦,”文老和两个儿子对视了一眼,文安然和文修之都是默默摇头,示意自己并未听过所谓的“圣剑门”,于是,文老心中便开始隐隐猜测起来了,该不会是这小许不愿意透露自己武功的真实状况,所以便杜撰了一个所谓的“圣剑门”出来糊弄自己?
文德兴和蔼地笑笑:“圣剑门?这名字听着倒是好气派啊,看来,那位传授你本事的老先生,他的来历可是不简单啊!他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吗?”
许岩摇头,再次把那句话给重复了一遍:“我只知道师傅姓朱……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怎么懂事,对师傅的来历也不怎么问。不过,我看师傅的说话做派,倒是蛮有古风的,像是个老派的人物。”
文德兴微微沉吟,他问道:“那么,小许,你这些本领你的这门功夫,还有你给人治病的本事,都是你师傅传授给你的吗?”
许岩含糊应道:“大部分都是吧!”
“那,你跟你师傅,现在还有联系吗?”
“在我十岁时候,约莫是小学三年级时候,师傅就离开我走了。说是要游历名山大川去了。他也没给我留下联系方式,只说‘到时候有缘时候自然会回来与你相会’。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回来。也没有托人给我带回消息,我连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听了许岩的回答,文家兄弟对视一眼,他们彼此交换个眼神,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怀疑味道许岩的故事实在是太悬了,飘然而来身怀绝技的神秘老人,又飘然而去不知踪影。这是武侠故事里的传奇,却不像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文修之这种情报人员,在他眼里。许岩这番话的破绽实在太多。那种孤鸿一现的神仙人物,只可能在传奇现,却不可能在真正的现实里发生。一个人,他总得穿衣吃饭,他总得有住处住,有病要去医院看只要他是生活在现实中,他就不可避免地与周围的人和事产生接触,而这些接触只要发生了,就必然留下痕迹和印象。周围人肯定会记得的别的不说,辖区里来了这么一个外来人口,街委会的大妈总要在周围探头探脑地打听他消息的,周围邻居总要出入时候见过他的。他也总得跟房东租房交钱的所以,许岩所说的隐居世间与世无接的人物,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文修之知道。但他没有揭破许岩的谎言作为一名成熟的成年人,他也明白。许岩不愿透露自己的师承来历,作为朋友。自己应该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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