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很大,挡下两人,再加上撑伞的那名内卫司高手也绰绰有余。只是场中诸人谁都没有想到李落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就连李玄泽也同样暗自吃惊,原本转过的无数对策竟然一个都用不上了。
李玄泽瞥着李落,李落没有说话,倒是忙着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甩的李玄泽半件衣裳上全是水滴。李玄泽眼角微微一抖,没好气的说道:“别抖了,回家换件干净的,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怎么也不带把伞出门。”
李落笑道:“江边风大,撑不了伞,索性也就不打了。”
李玄泽哦了一声,看着李落满是笑意的眼睛,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去江边做什么?”
“抓了几个人,顺道在月下春江打了个转就回来了。皇兄你怎么会来这里?”
“内卫司的案子,顺藤摸瓜查到这里,巡检司也是?”
“差不多吧,不过还是皇兄先到一步。”李落微微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严阵以待的内卫司绣衣卫,道,“这么大的阵仗,案子不小吧。”
李玄泽沉吟,李落笑问道:“不能说?”
李玄泽思索片刻,和声回道:“过几日吧,有了眉目再告诉你,不过牵连了朝中几位国公侯爵。”
“噢,那是大案了。”
“你们巡检司呢,连宗伯大人都来了,也是大案?”
“算吧,也有几位国公侯爵牵连其中。”
伞下两人都是一阵沉默,李玄泽心念电转,要说兵多将广,内卫司毕竟还差了巡检司一筹,除非能得三都或是禁军相助,如此一来动静太大,必然会惊动万隆帝,而且依英王和牧王的性子,只怕未必会站在自己这边。不过这里毕竟是卓城,李玄泽度测巡检司不会撕破脸皮,若不然杨万里也不会避让三分。李玄泽怕的是李落手中那枚天子令符,虽说自己手里也有一柄万隆帝赏赐的尚方宝剑,但金有足赤,玉有通瑕,一柄御赐宝剑,终还是比不得那枚天子令符,如果李落祭出天子令,除非能搬来万隆帝,要不然今夜卓城之内,李落的话就是圣旨。
“九弟,不如我先审内卫司的案子,审完之后人原封不动的交给巡检司,如何?”李玄泽试探着问道,这句话说出来连李玄泽自己都觉害臊,换成是谁也不会答应。
李落看着李玄泽,温颜笑道:“五哥需得几日?”
“多则三日,少则一日,九弟放心,这里的人一个也不会少,东西一件也不会缺,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唯我是问!”
李落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玄泽故作叹息道:“其实你我弟兄查的案子十有八九会有关系,不过为兄此案不容有失,非是为兄不信任玄楼,只因为为兄初掌这内卫司,朝堂上下都看着呢,实在是不敢马虎,要不然就让玄楼与为兄一起审了。”
“哈哈,皇兄多虑了,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九弟的意思是?”
“人皇兄就先带回内卫司吧,这里先查封起来,由巡检司和内卫司一同看守。”
李玄泽一愣,万万没有想到李落答应的这么痛快,想好的说辞竟然派不上用场,一口气堵在胸口好半天不曾散去,喟然叹道:“九弟,五哥领你这个人情,日后必有回报,你放心,案子办完之后,人我亲自送到巡检司!”
“好,多谢五哥。”
“哎,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见外了。”李玄泽放下心中大石,大笑着拍了拍李落肩头,入手有些湿凉,一时颇为唏嘘,倘若有朝一日自己荣登大宝,顺天应人,身边也一定要有这样一位国之重器,“那为兄先走一步,玄楼你也早些回去,换件衣服,免得着凉了。”
李落回头,李玄泽脸色微微一僵,生怕李落突然反悔,忙不倏压低声音笑道:“玄楼,为兄听闻这里的珍宝财物不计其数,这次你帮了五哥这么大的忙,五哥不会让你白忙,到时候多看看账册。”
,记录造册,今夜看来一定是要先过内卫司这一关,李玄泽有意借花献佛,若是查抄出一万两银子,册子里便只写五千两,实则交到巡检司手上的银子肯定要比五千两多,多出来的这些自然就是李落的私财。这样的事李落司空见惯,当年李落和两位兄长抄了太师府,英王便给了李落一枚价值连城的七霞珠,虽是太师府之物,却不曾登记在册。
“火。”
“什么火?”李玄泽一头雾水,茫然问道。
“起火了。”
“哪里起火了?”李玄泽心里咯噔一凉,急忙问道。
李落微微仰首,似有万分不解,又有无。”
李玄泽大惊失色,猛地转过身子,夜幕之中一粒星火,由小及大很是耀眼。李玄泽一已被内卫司团团围住,人都已经收押了,要是再走水,到时候内卫司百口莫辩,就算把人带回去,到了明个也是如芒在背,知道的还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内卫司在销毁证据。最让李玄泽难堪的是,这颗火星还是当着李落和巡检司的面烧起来的,就在刚才,李玄泽还信誓旦旦里的人和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去巡检司,这火一旦要是烧起来,就只能捡些灰送给巡检司了。
李玄泽气急败坏的大吼道:“走水了,快去救火!”
内卫司众绣衣卫如梦方醒,急忙以啸声传令。从李落看见火光到李玄泽传令,前后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那粒火星就窜了起来,火势之烈,吓了在场众人一跳,几乎是瞬间火苗就窜起来两丈有余,宛若浇上了热油。这还是天上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