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红玫瑰花瓣,铺展开了战争年代,为数不多的浪漫。
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红毯的尽头。
他刚毅英俊的面容,带着罕见的温柔神色。
是奉骁。
安沫瞳在安成吉的陪伴下,缓缓走来。迤逦的白色婚纱,在身后拖着三米的裙尾,大气简洁。头纱遮住了女子娇媚的容颜,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就算离得很远,你也能感觉到来人那掩盖不住的欣喜。
男人和女人的手,在教堂顶端彩色玻璃透出的阳光下,交握在一起。
黑与白光与影,对立又鲜明的见证着一份约定的诞生。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我愿意以温柔耐心来照顾我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尊重她的家庭为我的家族,尽我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不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并且对她保持贞洁。我在众人面前许诺。”
奉骁回答的肯定。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我愿意在合适的年龄嫁给他,当常温柔端庄,照顾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尊重他的家族为本身的家族,尽我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并且对他保持贞洁。我在众人面前许诺。”
安沫瞳幸福的笑了。
这好像是恢复了记忆的男人,和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婚礼吧?
虽然没有星际永恒的银河陪伴在身侧,无数机甲与战舰轰鸣致意;虽然没有仙侠大陆五彩祥云烟雾蒸腾,法宝的光辉直射苍穹;虽然为了符合战争年代的实际情况,省去了豪华的宴会和繁复的铺张。
但她很幸福。
这种幸福,是因为此刻牵着自己的手的男人,是他。
是拥有了完整的记忆的他。
“亲一个,亲一个!!!”
“对,亲一个!”
“别害羞嘛!”
作为华东军全体将士代表,前来参加婚宴的姜副官同学(你们应该记得这个逗比把……),勇敢的肩负起广大人民群众交给他的任务:
催吻。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一帮人起哄。
而混乱中,坐满了宾客的白色座椅缝隙之间,蹲着一个扛相机的年轻人。
在安沫瞳隐退二线,离开了战地记者的工作岗位,选择做一名鞭挞时政的策论人之后,这位不怕死胆子大的小伙子,成功的接过了前辈的任务,成为报社新一代的顶梁柱。
而他,正好是姜副官联系过来,专门拍摄安沫瞳和司令“刺激”镜头的人选。
“我们溜吧……”
某女不是很想在纯洁的民国宝宝们面前,表演法式湿吻怎么操作。
奉骁凌厉的眼神一扫而过。
下面发生的一切,他看的一清二楚。
姜副官和男记者同时一哆嗦。
完了,被发现了!
然而。
“哇,亲了,亲了!”
男记者激动地一批。
“快拍啊,愣什么!你个智障!”
姜副官差点夺过相机,亲手操作。
……
奉骁:唔,这个纪念不错。
安沫瞳:p,让你亲了吗?
……
(你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天真!)
(我是那种,结尾毫无波折就开始甜甜甜的人嘛!)
华东华北两大军区联合作战所带来的和平,终有结束的一天。
在海外战场受到了致命打击的日军,在偷袭米国重要港口失利之后,只能在中国战场方面弥补损失。
全民皆兵,全国备战。
但对方从明治维新时期开始百年的积累,远非我们内忧外患的几十年之功,可以匹敌的。
所以。
如今的港城。
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学习德意志闪电战的方法,日军开始对国内所有的大型城市狂轰滥炸。
“夫人,您该走了!”
安沫瞳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今天是她和奉骁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可惜,两人一个在城外死战,一个在城内组织民众撤离。
“我走了,那你呢?”
“我是军人,可以死在城里,但不能先于任何一个平民离开!”
“我,也是军人……”
一声长叹,在炮火的轰鸣中,那样弱不可闻。
在安沫瞳帮助下,达成了夙愿的大小姐,坚毅的身影,早已褪去当年的娇气。
沈翎有些激动:
“可是司令已经吩咐过我了,无论如何都要把您带走!”
“你给他拍一封电报。”
安沫瞳拍拍身上的尘土,把被空袭炸弹带起的气浪,掀翻在地上的军帽捡了起来。
“城在我在。”
“港城不能破。”
“先于民众撤离的军人,只有尸体!”
“是!”
记忆里面,那些被掩埋了很久的东西,再次浮出水面。
达官贵人乘坐飞机轮船火车,早早逃离。
可是平民呢?
他们沦为了鬼子凌虐泄愤的工具。
你没有参过军,没有拿过枪,从小到大,可能也只是和邻居家的孩子打架,和不和睦的街坊推搡。
你见过的中国军人,有的品质不好,但他们也就要点钱财,态度好的话,肯定不会上来就一枪崩了你。
逃跑,反抗,都意味着死亡。顺从,可能卑劣了些,但总能保住性命。
当你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