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室,一阵幽香飘然而至,淡淡的,若有似有。
凌玉霜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雅致清幽的房间,处处透着主人的高雅品位。
一阵琴音飘至,凌玉霜循声望去,屏风后隐约一抹佳影正拨动着琴弦。
此景让凌玉霜想起了那句诗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沙扑流萤。”
琴音在房内飘逸,优美中流淌一丝温柔,让人心醉。
虽然比起玉儿的琴艺,稍逊一筹,但能有这等琴艺,已是非常难得。一曲作罢,凌玉霜忍不住拍手称赞。
下一刻,屏风后,佳人起身,越屏而出。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烛光映照之下,面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环姿艳逸,柔情绰态、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不愧为风月楼头魁,凌玉霜不禁看呆了。
翩然轻移玉步,走至桌边,优雅地屈身一坐,接着纤手一抬,微微一笑对凌玉霜说道:“凌公子,请坐!”
声音轻柔如飘语,笑容温柔似暖阳。
闻言,凌玉霜从失神里醒了过来,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翩然姑娘,在下失礼了!”凌玉霜略显歉意地说道。
“无妨,就当是凌公子给翩然的赞美!”翩然笑着说道。
“翩然姑娘,人美心善,在下敬姑娘一杯!”凌玉霜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凌公子,文采斐然,应该是翩然敬公子一杯!”翩然说完,轻袖掩嘴,一饮而尽。
“姑娘的对子精妙,在下班门弄斧,现丑了。”凌玉霜谦和地说道。
“起对子容易,对对子难,公子无需过谦!”翩然说道。
“能得翩然姑娘称赞,在下受宠若惊啊!”美人当前,赏心悦目,凌玉霜不禁心情大好。
翩然笑了笑说道:“公子,你想吟诗作对,或是对酒行令,还是想听翩然抚琴唱曲。”
凌玉霜想起此时目的,便对翩然说道:“听闻翩然姑娘有一佳曲,其中一句好像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在下想一饱耳福,不知可否!”
闻言,翩然看了一眼凌玉霜,柔声说道:“翩然乐意之至!”
说完,纤手一撑,悠然起身,轻提裙摆,朝屏风后走去。
“秀儿,将屏风撤去!”
屏风撤去,琴案映入眼帘,翩然坐于其后,双手往古琴上一搭,纤指一弹一拨,十指仿若在琴弦上翩翩起舞,流音飘至沓来,洋溢在在房间四处。
紧接着,翩然轻启朱唇,柔声逸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温柔的歌声,悦耳的琴音,这熟悉的歌句、琴调冲击凌玉霜的回忆,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袭上凌玉霜的脑海。
一曲作罢,凌玉霜的眼角已湿。
翩然见状,将随身绢巾递给了凌玉霜。
“此曲柔和轻逸,并无哀伤之调,公子,何以落泪?”翩然疑惑地问道。
凌玉霜接过了绢巾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此曲勾起了在下的一些往事,有所感触,所以才落泪,让姑娘见笑了!”
“原来如此,公子乃多情之人,翩然只会钦佩,又何来取笑呢?公子多虑了!”翩然语气温柔地说道。
“翩然姑娘是从何处学来此曲的?”凌玉霜淡淡地问道,语气虽轻淡,可心里早已内心翻腾。
“是东家给的乐谱,东家经常从各地高价搜集一些乐谱。”翩然想了想说道,“凌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在下曾听故人弹唱过此曲,可惜如今曲在,人不在!”凌玉霜幽幽地说道。
一丝疑惑悄然划过翩然的双眸,翩然看着眼露忧伤的凌玉霜说道:“怪不得凌公子听了此曲,伤心落泪。”
“物似人非,情难自已,人生多少无奈事啊。”凌玉霜一阵感慨。
“多情之人难免心伤,无情之人也有心累啊!”翩然自嘲道。
“无情之人?”凌玉霜一脸疑惑地望向翩然。
“世人眼里,青楼之人皆为无情之人,又有谁明白,身在欢场,来往皆是过客,几人付以真心,不过贪图美色而已,文采、技艺亦不过是多了些寻欢的乐趣罢了,无情只为不心伤,心累又有谁人知。”
落寞爬上了翩然那绝美的容颜上,荡出一缕缕地忧愁。
凌玉霜不由得为之心疼,或许有时美貌也不过是一种负担。
“翩然姑娘,你若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赎身。”凌玉霜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赎身?然后呢?你会娶我吗?”翩然调侃地说道。
“这……”凌玉霜一时语塞,“翩然姑娘,我……”
“凌公子,我只是说笑的,你不必当真,从踏入风月楼的那一天起,翩然就不去奢求那世人所谓的女子归宿。”翩然笑了笑说道,笑声里充满了无奈与悲凉。
“翩然姑娘,赎了身,姑娘你可以离开这里,可以过自由的生活,至少不用在这强颜欢笑不是吗?”
“心不自由,哪来的自由之处。”翩然幽幽地说道,“公子的心意,翩然心领了。”
翩然执起桌上的酒杯,对凌玉霜说道:“凌公子,翩然敬你一杯,为公子对翩然的一番心意,翩然先干为敬!”
说完,翩然酒入朱唇,一饮而尽。
凌玉霜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美人就是不一样,喝酒也仪态万千,若自己是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