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也瞧见了江小渔受伤的那只脚。
虽然因为江米喊他聂大哥,让他眼中神色不愉,却依然蹲下来用手指量了一下江小渔的脚大小,又问了一下剩下那只鞋子的号码。
“你俩先说会话,我知道地方,我去买吧。”
说完也不等江米推辞,就拔腿往小区右边跑去。
江米今天就剩下不到半天的假了,也想着跟自己最疼的弟弟多说一会话,见聂卫平当仁不让地跑去买鞋了,便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消毒过的湿巾,给江小渔清理脚上的泥沙污迹。
“姐,等会你回家不?”江小渔一边疼得嘶嘶怪叫,一边问江米。
“我就剩下不到半天假了,不回去了。”
江米抬头瞅了她弟一眼,道:“有啥事?”
“姐,我今儿上午刚跟奶去了西边的孤儿院,你知道我在哪看到谁了?”
江小渔往小区左右两边看了看,神色诡秘。
“谁?”江米口中问着,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她奶怀里抱着的那个奇怪男孩。
“小杨扬!咱小外甥!”江小渔低喊了一声。
显然他的震惊直到这会也没有彻底消散。
“啥?小杨扬?他不是一岁那年就掉井里淹死的吗?”江米目光如电,瞬间射向江小渔。
江米因为吃惊,手上不自觉用力,捏破了江小渔脚趾头上一个水泡,疼得江小渔嗷唠一声,险些从石头墩上蹦起来。
“姐,姐,你轻点!”
“你刚说你在孤儿院见到小杨扬?谁告诉你那是小杨扬的?”
“是奶告诉我的。奶说当年她跟爷抱着死去的小杨扬去福山后面寻地方埋,半道上发现小杨扬没死透,似乎还有气,就拐弯送医院去给救回来了。”
“救回来了咋不送回家?”
“就是啊,我也问奶,奶说不敢送回家,说是有人要害小杨扬。”
“谁要害小杨扬?怎么可能?”江米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在自家里,谁会那么狠心去对一个一岁的孩子下手?难道是江朵?可生都生了,人说虎毒不食子,江朵这个当妈的总不至于那么狠心吧?
“我问奶,奶不告诉我。说,等你回家再说。姐,你还是回家看看吧。对了,加航哥跟大姐吵架了。大姐指着加航哥鼻子骂,加航哥生气了,开车走了。”
反正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人心惶惶的,江小渔没办法,才午饭都顾不上吃到处找他二姐。
在他心目里,家里出了大事,还得他二姐出面才能解决。
尤其是小杨扬当初落井那事,江小渔隐约也猜出来,八成跟大姐有关。因为他记得当年,是大姐在院子里哄小杨扬玩,然后突然叫嚷着小杨扬落井的。
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
大姐如今可不是从前的大姐了。
江米脑子里嗡嗡的,闭了闭眼后,努力让自己头脑保持清醒。
看来是得回家一趟了。
她原本是想着一走了之,可是,面对小弟满含期待哀求的黑亮眼眸,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小鱼儿,来,先给你把脚上的伤上药。”
江米正脑中思索着,是不打电话给聂卫东,申请延长休假时间,聂卫平的声音就出现在耳边。
而且聂卫平紧挨着她蹲下来,很认真仔细地给江小渔脚伤消毒涂药膏。
除了买了双棕色的皮凉鞋外,聂卫平还拿了一个消毒包和一支外伤用的药膏。倒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看聂卫平一点不嫌脏地,抱着他弟的脚丫子轻轻涂抹药膏,江米心里就觉得暖暖的,眼目中不禁湿润起来。
她想起从前,她那次被她妈气得从兰溪村跑到了梨树镇,跑伤了脚,聂卫平也是这样细心地给她的脚消毒上药。
又想起聂卫平对她和她家的无数次帮助。甚至不顾村人异样的目光,帮她给瘫痪在床的李腊梅洗刷脏污了的被褥。
“卫平哥,谢谢你。”江米原还打算等聂卫平给她弟买回鞋来,就把鞋钱还给他。这会却实在拉不下脸来,去拿钱出来。
“江米,跟你领导多请天假吧。我刚才在路上看到电视新闻里,你姐江朵对记者说,江氏集团总经理李加航携巨款跑了!”
“啊?!怎么可能?”江米跟江小渔都一致地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聂卫平帮着江小渔把新鞋穿上脚,从江米手中抽了块湿巾擦了擦手后,站起来道:“就是刚刚插播的新闻。在我妈诊所里拿药时候看到的。你若不信,这会就回家看看去。”
江米一听,眼里险些冒出火星来。
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江米扶着江小渔坐在后排座上后,聂卫平也跟着上了前面的副驾驶座。
“福山路江氏美食城!”聂卫平跟出租车司机报了目的地。
司机一听是去江氏美食城,顿时来了说话的兴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用幸灾乐祸的口气道:
“你们不会是想去吃饭吧?哎呀,我劝你们还是另外找地吃饭去,江氏美食城今天出大事了,据说经理拐了大笔的钱跑路了!员工也纷纷闹着辞职。眼见着要倒闭了啊!哎呀,今天去吃饭估计可吃不成了。”
江小渔给这多嘴多舌的出租车司机气青了脸。刚要抡拳头打人,被江米一把按住。
“师傅,你从哪听到江氏美食城出事的消息啊?”
“车载广播里啊。刚刚播报不久。”司机还不知道自己险些因为多嘴惹怒福山街小霸王。
江米就觉得有些疑惑不解。李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