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我想到了这一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王灿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抬眼盯着前方,良久之后,鼻孔里才重重哼了一声。
“灵山福地!陆振阳!”
很明显,陆家和陆振阳被他深深记在了脑海里,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然,除了愤恨之外,他脸上更多的还是忌惮。这个洞天福地里来的大少爷,刚见我时还感慨“外面竟也有天才”,但经历陆振阳之事后,却是再狂傲不起来了,隐约间还显露出几分气馁。
他是为蚩尤传承而来,别说他自己气馁,连我也不看好他。他手底下有阿福等阳神天师,手里有豫州鼎,看似把握很足,可陆振阳自身实力便比得上阿福,手里更有蚩尤斧这种逆天之物,无论从哪方面比,王灿都不占优势。
以王灿的身份地位,轻易便可推测,他来这里之前,定然心里抱着十足把握,可到这里之后,情况却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前后落差太大,换谁也无法轻易接受。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王灿少爷,估计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隐约间,整个人都好似沉稳了许多,再无先前的轻佻,语气淡然的对阿福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进去吧。”
说完,他便当先迈出一步,带着众人往血枫林深处进发。
我在后面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跟王灿不一样,我虽然对那所谓的“蚩尤传承”也挺感兴趣,但此行却不为那传承而来。我来这里的原因,一是顺路,二是想看看这里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说哲学界有三大终极难题,“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往哪儿去”。这三个问题是广义的,是关于生、死和自我认知的三个命题。但具体到此时的我身上,这三个问题却是狭义的。
从踏上修行路,从开始接触那些远古神话故事之后,我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所以,相对于蚩尤传承,我更想从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关于那三个问题的答案。
带着这种思绪,我随着众人,一起往血枫林深处前行。
情况跟阿福说的一样,我们前行许久,血枫林内也无一个血灵卫形成,不过笼罩在四周的血雾却一点也没有消散,依旧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血色,让人心里莫名带着几分肃杀。
一路上,王灿都交代众人四下查探,试图找到陆振阳与血灵卫搏斗的痕迹,想以此判断陆振阳此时的状态,当然,最好是能发现陆振阳的行迹。
以当日陆振阳的模样看,即便他留了什么后招,再跟三个血灵卫酣战一场,现在也必然是强弩之末,若能发现行迹,追踪上去,趁危要了他的性命,那才是最好的。
王灿是这么想的,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陆振阳乃是我的生死大敌,我早过了那种心里想着堂堂正正战胜敌人的年龄,只要能杀了陆振阳,别说只是趁其虚弱,便是再卑劣一点的手段,我也一定不会排斥。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路上我们虽然尽心搜寻,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血枫林里平静的像是根本无人闯入一般。
没多久,我们视野前方,高大的枫树顶上,出现一片连绵阴影,听之前王灿和阿福他们的描述,这应该就是战神山了。
蚩尤传承,就在战神山上!
眼见战神山在望,王灿精神一振,遭受陆振阳打击而跌落的情绪终于恢复了大半,目光中带着近乎朝圣般的虔诚,冲着战神山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口中轻声念道,“圣人在上,请保佑九鼎家族,保佑王家,助我获得战神传承,获得战神至宝!”
这是他第二次提及“圣人”二字,我不由转头看了一眼林阿成,先前他古怪的眼神,很有可能是把我当成那个九鼎家族等待的“圣人”。
我心里恶搞般的想着,若我真是这个圣人,看王灿这家伙如此虔诚的祈祷,就把这什么蚩尤传承,还有他说的什么战神至宝,全都赏给他吧……也不对,胖子父子也是九鼎家族,也为蚩尤传承而来,论关系亲疏,还是给胖子更好。
唔……大不了一人分一件嘛,我心里悠然想着。
进了这个血棺之后,空气中一直都弥漫着一股洪荒远古气息,而到了临近战神山的地方,这种气息愈发浓郁,不光如此,四周还多了几分肃穆庄严,似乎有某种神祗在远远注视着我们一般。
这种氛围之下,所有人的情绪也跟着严肃许多,没人说话,只是尽力赶路。
都说望山跑死马,但此时我们却没有这种感觉,前行并未太久,刚刚出现在视野里不就的战神山就近在眼前了,我甚至还看到了战神山前,一座与山齐平的巨大雕像。
这雕像上的人头生双角,面如牛首,背生双翅,右手持巨斧,左手则托着一个三足圆肚铜壶,站在山前,睥睨四方。
相比我们进来时那个广场上的蚩尤雕像,两者相差何止万里,显然这个才是那威名传耀千古的战神。
看到这塑像,我们一行人都不由停住脚步,目光敬仰的仰视许久。
我转头看了一眼王灿,他的目光逐渐转移到蚩尤手中那把巨斧上,神色间明显带着嫉妒与愤怒,心思显然还停留在陆振阳身上。而我看了几眼跟陆振阳手里那把一模一样的巨斧之后,便把目光转移到了蚩尤塑像另一只手里的铜壶上。
相传蚩尤执掌上古十大神器中排名第四的炼妖壶,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