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国公夫人一动也不动,只有鹞国公用着仅有的意识问道,“你、你们这是何意,酒中加了什么佐料?”
有一人从人后闪身出来,鹞国公吃惊地道,“颜麻子!怎么会是、是你呢?杜、杜六六,还有你!是如何出来的。”
颜麻子道,“鹞国公,有句话说得好,暗算吴常死不知!你们一家光顾着高兴,却不知这正是你们的断魂酒!”
杜六六说,“不好意思,鹞国公,我们老爷说了,只须办了这件事,对我以往的过失便不再追究了。鹞国公你大人大量,到了那边千万别记恨小的,小的也是无可奈何。”
颜麻子道,“可以了,他临死还有三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陪着,谁能有这个福份呢!老子都有点儿羡慕他了!”
“这么说……要害高某的,就是英国公了。”
颜麻子说道,“只是有我们国公?今天让你死个明白,中书令褚大人也算一份!当然只是他两人也没这个胆量,还有……”
几个中人有一位,立刻尖声喝止道,“不许多嘴,还想不想要命了!”
颜麻子一下子噤声,但鹞国公说道,“听这位仁兄……的调门,怕是宫中来的,难道陛下要高某死……不能呀,难道是、是殿下不成?”
“咳!死到眼前你还罗嗦什么,总之我们刀快点,也没什么苦楚。”说着,一人提刀上前。
鹞国公虚弱地抬手,“说说又有何妨?让高某死个明白,兴许高某还能给诸位出个两全其美的建议。”
此时入夜,大理寺狱中多数的狱卒已经离开了,只有值夜的小部分人,尖声的人说道,“是你想要个全尸吧?”
鹞国公嗯了一声,“你们总该想到,我们一家在监房中无缘暴毙、又见有血光,到最后……总、总会有人来查,至少大理寺是不会善罢,你们不怕给主子惹麻烦?”
“你说怎么办?用绳子勒?那也会有痕迹!”
鹞国公说,“何不端盆水来,再、再浸透些软纸,一层层糊到口鼻上,至少我们看起来脸上会红扑扑的……岂不更体面!到时大理寺总能报我们个暴病身亡、乐极生悲。”
有人说,“他可是贼奸溜滑,别再是缓兵之计!”
尖声人说,“怕什么,这倒是两全其美的法子,总之去两人准备,我们在这里看住,万一不对,便先下手为强!”
不一会儿,水盆和纸都拿来了,鹞国公说,“法子我已说过,你们,总得告诉高某了吧?”
宫中人哼了一声,说道,“你想的美。不过宫中没有鼠药,给你们下些méng_hàn_yào还是好找的,只能说这些。”
“真……真是无耻,真给太子殿下丢人,便承认了,又有何妨?”
宫中来人说道,“还真有点道道,这也能猜出来,不过说什么也晚了。”
鹞国公道,“高某可以瞑目了,只求先给老八糊上,本官要一一看着她们离开,第二个是樊莺,第三个是柳玉如,本官最后再死。”
等人端着水盆到苏殷那里去,鹞国公又改了主意,“算了,还是本官先来吧,不然,看着心、心疼。”
那人道,“不愧是鹞国公,死都要摆谱儿,就最后让你支使一回!”说着,端着盆过来,从中拎了一张湿淋淋的纸,往他脸上糊来。
鹞国公说,“且、且慢。”
宫中人尖声道,“再磨蹭,药劲儿就真过了!”
鹞国公说,“只是想躺到床上。”说完,撑着胳膊,竟然自己坐了起来。
提纸的人呆呆地看着对方,而身后几个提刀的人已惊呼一声,“真要过劲儿了!”呼啦一下子跳过来,挥刀便砍!
而鹞国公的手中不知从哪里拽出一柄明晃晃的宝剑,先一挥斩断几柄刀头,再一挥,几人膝盖之下齐刷刷应声而断,惨叫声起!
柳玉如、樊莺、苏殷一下子翻身爬起,正看到高峻又一一补剑,围上来的五人纷纷毙命!
杜六六和尖声人魂飞魄散,想扭身跑时,樊莺也跳过来帮忙,与师兄两人一人一个制伏。
苏殷上前,打了鹞国公一下,“你好坏,竟然把我算在头一个!”
杜六六哀求道,“国公,饶过小人,小人一定在公堂上亲口指证谋害国公的人,这次绝无反悔!”
鹞国公手里的缠莺剑架在杜六六的脖子里,不说话。柳玉如提醒道,“留个活的,也好上公堂。”
但鹞国公手起剑落,杜六六死于非命。
只剩下了一个宫中人,他嗫嚅着说,“小人可、可以指证太子殿下!是他与武侍读吩咐小人来做的,晚上时,英国公和褚大人也到东宫里来了!小人能活命,一定指证他们!”
“噗!”血光崩溅!
“噗通!”无头之尸栽倒于地。
苏殷喊道,“怎么不留个活口?!”
“本王刚刚得了正身,岂能便将兄弟推到火坑里!太子已非本王莫数,本王怎么能一现身便令父皇难过!母亲大人九泉之下有知,注定也不会乐见!”
柳玉如和苏殷急问,“峻,你胡说的什么!又是太子、又是父皇!”
樊莺说,“峻已不再是鹞国公,是皇帝陛下亲封的马王爷。刚才装神弄鬼的这位已是亲王殿下了,两位王妃,这回可明白了?”
“噗通!”“噗通!”
柳、苏两位王妃晕了过去。
“都怪你!一惊一乍,也不给人个准备,”樊莺埋怨道。
送酒、送菜人出门后,樊莺曾举着杯子,手中掐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