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别驾心中难以决断的大事已经有了清楚的眉目,心里也就没什么牵挂,此时正在议事厅的门外边伸伸胳膊直直腰放松。
他看到高峻骑马出去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位交河牧的牧监来找他,知道他这位大牧监并不是个摆设。
再有,别驾已经从方才高峻处理旧村布局一事上,看到这小子还是有些道道的。他举重若轻地提出的这套方案,不论是高峪、王允达,还是一位女流之辈都算认可。对此,李别驾对高大人的看法又好了一点。
刚想到这里,他就看到高峻很快地骑了马回来,脸色也不大好看,想来是刚才出去那一阵子惹了什么不痛快回来。
李别驾也不露面,仍旧在议事厅的门边伸胳膊撩腿的,但是耳朵却竖着听这小子有些什么话。
就听高大人挥着手在牧场的大门里吩咐着冯征这些事。一听他说到,派人拿了鞭子去挨家挨户地抽人,李别驾就是一皱眉。心说高峻这是做什么?
高峻说的这种事情即便是管,那也是柳中县衙要管的事。怎么他一个管马的牧监掺和起这件事情来就像是吃豆砂馅儿包子?一口一个“一概”,这还了得!
要知道别驾大人对于律法上的谨慎是出了名的,不该自己管的事一律不去逾越。而对于拿了手中权力胡乱来用的事情也是深恶痛绝。一听高峻这样说,他认为有必要出面说上一说,至少不会让他犯了大错。
但是,李别驾刚要举步,就看到谢金莲和思晴、李婉清坐的马车进了牧场的大门,三个女子的身边放了采得满满的桑叶。李别驾只好又退了回来。
她怕女儿当了外人,一见他就叫出来。那样的话也不是有多么的不好,但是自他一在柳中牧场露面,就没有人把自己与高峻的关系公之于众。只有一个岳青鹤知道,但岳青鹤也似乎是谨守着口风,对谁都未提起。
这样一来,要是让众人都知道了自己女儿在高峻屋里,指不定会怎么看待他这些日子里冲着高峻吹胡子瞪眼这件事,也许会把原来认为的别驾的神威看得一文钱都不止了。
正在这时,高大人派去接送谢大的两位牧子已经回来,向高大人回禀说已经把谢大送到了家里。谢金莲对二哥生气归生气,但是心中还是十分的担心,坐在车上问了一句,“你们可曾看过,他身上可曾让他给抽坏了?我二嫂没说什么?”
其中一位牧子回道,“谢夫人,高大人不是说,谢二老爷是采桑时跌倒了,在山道上搓得么?怎么又变成了抽的了?”
谢金莲这才意识到情急之下说走了嘴,忙要遮掩时,高大人已经接道,“对外只好说是自己搓的,实则是他游手好闲、耍鬼赌钱,让我抽的。”又接着刚才的话对冯征说,“就按我说的办,从今晚上就开始,见一个给我打一个。”
罗得刀正好听到,心说高大人为何对此事这样疾恶,在大唐的律法上,有关赌钱一事可不该这样处置的,有道是愿赌服输,真没有哪一级官员会大力抓这样的事情。
罗大人想,自己做为西州户曹,不得不提醒一下高大人不能乱来。但是眼下人多而杂,他是不便当时就说高大人不妥当。
正好李别驾也想到这一层,也想着要在什么合适的时候说一说高峻。
高大人一扭头看到罗得刀,就说道,“罗大人,你和我已经有日子不见,不如午饭就去我家里,你也要把夫人带上。”谢金莲与思晴一听,也异口同声让罗大人带上他夫人。
罗得刀一听,这不是说话的机会来了?他也想与高大人聊一聊分别之情,因而一口答应。看看时间已近正午,罗大人赶紧去旧村里自己租住的房子接夫人王氏,也好搭谢金莲她们马车一同走。
高大人请了罗得刀,就不等谢金莲他们,自行打起马往家赶去,要让柳玉如等人早做准备。而别驾大人在背后听了这些话,咽了口唾沫暗自骂道,“娘的,把我扔在议事厅里一连几日,一顿好饭没吃到,他倒回家大吃大喝。”
别驾大人偷偷看坐在车上的女儿,见她唇角上翘、面若桃花,才几天的功夫,似乎已经不那么瘦消,气色上也不是以前那样干涩,于是心里也就不再骂人,自回屋去等着牧子把饭提来。
高大人打马如飞到了家中,把要让罗得刀到家吃饭的事对柳玉如一说,柳玉如赶紧招呼着婆子等人弄饭。
谁知婆子一改往日的脾气,虽然嘴上不说不干,做是手上却支支愣愣地慢了许多,柳玉如心里着急,就问婆子,“妈妈,你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高大人就像是你儿子一样,我们岂敢让你受了委屈?”
一直以来,在高大人家都没有人敢拿婆子当个下人看待。即便是后来的那些女人们如崔嫣、李婉清等人,一看柳玉如对婆子的态度,也知道这个人是不能惹的,不然发起毛病来连高大人也没好法子哄。
听了柳玉如的话,婆子把心里的事一说,柳玉如听了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包在我身上。也怪我们大意,事情一多就忘记了,其实对这事以前高大人是有过吩咐的,妈妈你放心就是。”
婆子这才心情大好,放开手整治饭菜。
等到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许多多却出现在高大人的院门口,让他进来一说,才知道是来请高大人过去吃饭的。
原来许不了自从牧场议事厅里回来,一路上就在想高大人的好处,这样的事情遇到了高大人,结局完全就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