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蓝姐妹进了更衣间,从门外传来一声声痛楚不堪的叫声中,赫然也有陈捕头的声音在里面。又听那位公子叫着,“去到里面给我拉出她来!”丽蓝听脚步声近,一把将妹妹推入高大人睡觉的那间屋子,自已转身来应承。
她看到那人领了两位手下冲到里间来,而门外呼痛声仍然不绝于耳,揍肉的声音一下是一下。丽蓝知道陈捕头吃了亏,再也倚仗不得,心中慌做一团,脸上堆笑道,“几位大爷都是体面人,只求不要为难我们微店小户弱女子。”
两名随从喝道,“她哪里去了?还不自已出来!”
丽蓝急切间想起高大人,求道,“不是妹妹不依,只是……只是此间有位西州的高大人在此休息,是早就说好了的,她怎么好临时变卦?”
说着,伸出手略略把高大人那间屋子的门推开一道大缝儿,让他们看一看里面,示以有人。又指指外头挂着的朱红官袍道,“这不是?”
这两名随从伸脖子往门里看,连个人影都没有,喝道,“从哪里找了件袍子唬人,分明里面没人,闪开,要是我们看了没人,就饶不了你!”说罢一把推开丽蓝迈步就进。
丽容让姐姐一把推进来,听着门外的动静,似乎陈捕头吃了大亏,而他们还没有善罢的意思。情急间看到高大人挂在衣架上的衬衣衬裤,一把拽下来,闪身进了套间。
高大人已经被吵醒了,这一个来时辰热水浸泡,酒气已经尽都发散开,他正躺在水中发愣,一边揣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把头脑里那最后一丝醉意驱逐干净。这时,丽容慌不择路闯了进来。
高大人从她脸上慌乱的表情,便知道是她有了麻烦。他一下子由池子里跳出来,浑身湿淋淋地淌水,一条亵裤也是精湿。
丽容扯了一条手巾,不由分说上来,替他抹身上的水渍,语不成声地说道,“有人欺负我!陈捕头也挨了打!”
高大人接了衣服想穿,但亵裤还在身上,总不能这样罩在身上呀?他一把拨得丽容扭转身去,飞快脱了亵裤、手忙脚乱地穿衬衣。
但丽容让他一把拨得劲儿大了,身子转了一圈儿又正对了他,正看他将亵裤甩到池边上。丽容一闭眼忙再转过身,不一刻,看到外边的人已经闯进来了。
一位大汉先进来,看到池边的两人,笑道,“这小子你侍候得,我们公子为啥侍候不得?”说着跨步上来就拉丽容,下手速度之快让丽容也知再躲不过去。
哪知她身子一轻,已被高大人一把揽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出手如电,“啪”地一声打在那人手上,把那个壮汉打得身子往前一倾,差点跌到水池子里去。
这四个随从都是身手敏捷之人,摔跤、近打从未惧怕过谁。一见眼前这小子出手,两人怪叫一声,一左一右欺身而上,一拳一腿朝着高大人打来。
丽容紧紧附在高峻身上,她没被面前这两人吓到,却被高大人敏捷的动作吓得惊叫连连。高大人揽了她的腰,一眨眼从两人中间蹿出去,返身拉严了木门。
外边那位公子见了,欺身挡上伸手来抓,却让高大人就势擒了手腕,使一股大力将他往门上掼去。里面追出两人刚打开门,被主子迎面撞上,三个人跌在一处。
等他们爬起来时,看到高大人已经把外头架子上的官袍穿好,皮带也刚刚扎上。
丽容站在他身边,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会这么快。他从出水到穿好官袍,中间还带了她躲过了三人拦截、将他们甩跌成一团,只不过是一眨眼间的事。
她不错眼珠地盯着高大人,外头那两人闻声,裤角和靴头沾着血迹蹿进来,她也忘记了害怕。
外头两人刚刚动过拳脚,将陈捕头及他所带的四名捕快打倒在地。陈捕头以往自恃“有两下子”,其实是在交河这片土上没有谁敢惹他,怕的是他的权势,而非身手。
今天一上手,陈捕头让人家一个绊子就横摊在地下,想翻身起来时就迎来了一顿拳脚。他挣扎着试了几次,竟是一次也没有起来。于是也就不起了,任对方的靴子没头没脸地踹下来。
手下四个捕快更是怂蛋,手里的链子让另一人劈手夺去,立刻纺车一样轮起来,抽得满脑袋血,吓得院子里那些伙计、侍yù_nǚ们抱着头躲在角落里。
外边这二人听到屋里仍在热闹,一挑帘大步进来,一见主子和另两位同伴撞得满脸血,手里的链子一抖,怪叫着冲高大人冲过来。
丽蓝、丽容姐两个被高大人推到角落里,捂了耳朵闭了两眼,只听到厅内乒乒乓乓,惨叫声声,铁链子哗啦啦直响,挂着风声似乎就从脑边甩过去,两个人吓得失声尖叫。
不大一会儿,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远去,厅里安静下来,两个人才睁开眼睛。看到高大人好整以暇地理着袍袖,原来挂外套的一只粗大的木制衣架断为两截扔在地上,铁链子也丢在地上。
丽蓝颤着声问,“人……人呢?”
高大人说,“我不是就在这里。”
“我是说那些人……呢?”
高大人说,“他们是人吗?”说着就往外走,“我怎么到你这里来了,明明是想去交河牧场,怎么到这儿来了!”他摇着头往外走,在外间里提醒道,“你们把陈捕头几位照看一下”。
“高大人,”丽容在他身后边叫。
“还有事?”高大人抖着一只袖子对丽容道,“大江大河都趟过无数,也没伤了袖子,让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