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阳镇外有一大片荒地,离着老宅多半里地远,谢金莲说我们何不在那里开出荒来种些菜。村正说,“这些粗活怎么能让夫人们来做,我去找人把地平整了,然后柳夫人你们自去种就是。”
自从长孙无忌大人到山阳镇来,说把柳玉如刑徒的身份一笔勾销之后,柳玉如的心里就痛快了不少,她当时就想着回西州去与家人团聚。但是一想,回去之后就要面对苏氏的问题,反不如在山阳镇这里省心。
这些日子不论是褚遂良、李道宗,还是长孙大人,他们来山阳镇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苏氏进家的事。
既然当初柳玉如已经摆开了强硬的姿态,不准苏氏进门。那么这三位大人走马灯似地往山阳镇跑,就更让柳玉如怀疑他们的目的,不会只是往她家里塞个人这么简单。而长孙大人的好意也像是做交换的意味。
她怀中揣了的那几页纸上,有这几个人亲手写上去的名字,清清楚楚。她不再相信他们这些高官,简直就是一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伙。今天拼了命的往高峻家里塞人,焉知不是为着日后反手狠打高峻一棒?
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领承他们的任何“好意”,只求高峻远离是非之人。因而得知自己已经不再担负刑名,柳玉如反而更心安理得的在山阳镇停留下来。不但用刚得来的金银帮镇上人改善环境,而且当谢金莲说要开荒之后,她当时就同意了。
柳玉如拿了花锄,带着谢金莲、樊莺也去了镇外。谢金莲还拿了一把锹,她们准备亲手把地翻一翻。村正已经安排了十多个人在开荒,人们看到柳夫人三个过来,纷纷道,“不必你们,只须看看哪里不合适,自由我们来干!”
谢金莲道,“列位大哥不必劝,我柳姐姐眼下可是双身子,动一动对孩子是有好处的。”人们就更不让她们动手,“累坏了柳夫人,万一西州的高别驾怪罪下来,我们怎么承担得起!”
此时镇子上起伏坑洼的街道正有人修整,铺上青石板,再从镇中央的街道边上砌了排水沟,逢有雨水便可直接引到镇外的荒地里。
中午柳玉如三人回家的时候,有在街上干活儿的人对她们说,“西州有送信的人到了,我们想到镇外找柳夫人,但他说不必,把信送进去就走了。”
柳玉如她们出门时,只把院门虚掩了,以为一定是高峻有信到。她们急忙进了院子,里、外屋子明面上都看了,没有什么信。
至少信应该是放在明处的,再说若是西州家中来人,不会不见她们一面就走。随后樊莺发现,她们睡觉的屋子已经有人翻动过了。
枕、褥之瞎、茶几上的茶具、木盘都动过了,床头装金银的木匣也动过,但钱没有少。虽然来人有意识地掩饰了翻找的痕迹,但来去匆忙还是被樊莺一眼看出。
谢金莲道,“姐姐,来的一定不是我们家里人,不然我们就在镇子外边,怎么不会去见我们?再说哪有什么信?”樊莺说,他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却不拿我们的金子。
柳玉如只是伸手到自己胸前摸了摸便放了心,看来自己去史馆已经让有些人察觉到了。那些人不放心的是这几页纸。那么短期内她更不想回西州去,至少有什么事都与高峻无关。
她完全可以记下纸张上那几个人的名字,然后把原件放在明面上、叫暗中到达的人带走。但她不想这么做,这不是清楚地告诉那些人,史馆里不见的东西就是自己带走的?将来她想让高峻明明白白地看看这些人的嘴脸。
吃过中饭,柳玉如又领着另两人,拿了锄头去镇外的菜地,大门还是虚掩着不关。晚上时,发现屋子里又有人动过了。姐三个躺在床上,谢金莲道,“姐姐,我发现有个人想从我们这里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柳玉如道,“放心吧,他再怎么找也不会找到的,因为他根本不会想到我把东西藏在哪里了。我要是把它藏在家里,出去一天岂会不锁上门?”
谢金莲躺在柳玉如身边,又问道,“姐姐那你悄悄告诉我们一下藏在了哪里了,平时我和樊莺也好替你照看一下啊。”
柳玉如说,“不必、不必,等着我们将来菜一长起来,到处除了青菜就是青菜,就是我也不大好找呢!”
谢金莲恍然道,“哦!姐姐我猜到了,你一定把它埋在了镇外的菜地里了!”
柳玉如“嘘——”了一声道,“知道你还说,什么隐密事情也不能让你知道!”樊莺也不说话,就在低声地笑,“谢姐姐,你好不好说些别的事情,为什么一根脑筋?”。
只听谢金莲幽幽地道,“唉,还有什么事好说,离开西州家里这么久,我发现我的变化真是太大了!原本是一个女人身上最最重要的东西,挺挺的、翘翘的,连高大人都说过很好……怎么一到了这里就垂着,再也翘不起来了!不信你们摸一摸、看是不是,我不是瞎说的!”
柳玉如道,“这就怪我了,没有想到。我到了山阳镇正是到了老家,因而还不怎么觉着。而妹妹你却是西州人,在这里有些水土不服罢。”
樊莺道,“那么,等下一次西州再有人来送信,就让他顺便把谢姐姐你的头油也拿过来,到时你再抹一抹,就不怕它不翘了。”
窗外有一道黑影子,听听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身形一隐飘出院外。
第二天,柳玉如三人还去镇外的菜地。这两天的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