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引倚在崖壁之上,十分麻利地把绳子拴到崔颖的腰里,对她说,“你上去吧,再把绳子给我丢下来。”
“你傻瓜呀……我能爬上去么?”她的裙子下摆丢了一圈儿,鞋子丢了一只,脚上只有白袜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其实连她袜子底下的脚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夫人……那小人先上去,然后再拉你上去……”他恢复了平静,伸手握绳,手掌上鲜血淋漓。
“李引,那样会在崖壁上蹭到我的手。”
李引皱着眉头想辙,没有他滑下来那样麻利,不知道该怎么做。
夫人说,“只有你背我上去了。”
李引不说话,转过身面朝崖壁、把后背给她,她把手搭上来,紧紧地搂住。随后她感觉脚下一空,赶紧把脚提起来也盘住他。随着那双血手交替着攀爬,崔夫人又看到了翘首而待的众人。
……
黔州刺史府,刺史高审行正在写奏章,他在奏章里总结了六县详尽的垦荒数据、动用的人力、官眷,以及下一步在年前有望新增的地亩,以及明年最保守的产粮估计。
他提到了自己的夫人带领丫环、和都濡县刘县令遗孀母女垦荒的事,尤其提到了她们在盈隆岭上推巨石下崖的事迹、以及她所遇的危险。
写完后总觉哪里不大如意,后来发现是“盈隆岭”三个字没有新意,于是他没有犹豫,重新写,将“盈隆岭”改回了“压龙岭”。
这就完美多了。他甚至猜测,会不会因此三字,而再出现一位国夫人。
他把奏章往书案上“啪”地一放,要吩咐人送去驿站。
有人进来了,他看到是李引,这是夫人两次的救命恩人。刺史大人满面含笑地招呼他,问他有什么事尽管说。
“刺史大人,小人想到底下的某个县衙,去做个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