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事态继续恶化,到了去年末、今年初,血腥案件再次爆式的增长,大洪辖下九州,几乎每一州每一天都会生五六桩,连九龙司都已经忙不过来了,幸好时间只持续了三个四月,差不多二十多天之前。各地突然太平了下来,再没有一桩惨案生了。
石林在说话的时候小汐捡了个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帮梁辛规整记录着关键内容,等石林说完,地上也出现了三行字:
前年六月去年一月,十七桩
去东二月去年底,三百余桩
今年初四月初,六千七百桩
梁辛低头,地上的记录一目了然。三个阶段,血腥案子逐级爆,越来越多。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这些日期似曾相识,可一时间还想不到其中的联系。
小汐出去一段时间,对事情也尽数了解,接下了石林的话:“凶手吃人肉喝生血,杀仇人也杀亲人。自然是了疯,可他们的力气长得却太离谱了,以前不过是一介凡人,疯后能徒手杀死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普通青衣,至于捕快和官兵,死在他们手里的就更没法算了!”
提到同袍的伤亡小汐的声音里裹进了浓浓的恨意,石林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小汐稍安勿躁,继续对着梁辛道:“按常理推断,只有中了邪门法术的凶手才会这样,既然是法术,自然要往修真道上去想,想一想这两年里,修真道上有什么事情。能和案子的时间对上号说到这里,梁辛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三个时间段这么眼熟,当即沉声开口:“东海乾,乾山道!”
前年六月份,东海乾刚建好的观日阁被炸,中土各地开始出现血腥案子。
去年初,梁辛为了个干爹报仇,三探乾山大打出手,引来脸婆婆立敌丹凤朝阳,随后天下血腥案子激增。
今年初,梁辛从大海归来,再上乾山杀丹凤诛太师叔,到最后更逼出了乾山道的护山大篆,而中土上的血案,也井喷式的爆了。
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有推测出的线索,两年之中乾山先后三次遭受重创,而东海乾每次巨震之后,中土上就会有更多的人安狂”
见粱辛明白了,石林的神情轻松了些:“这便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了。进乾山,找证据,才能请天门出面诛妖辟邪!”
九龙司要想破案,就得派人进乾山继续调查,找到东海乾与狂邪术有关的证据,但是现在乾山道退隐封山,护山大篆时时刻刻都在运转着,普通人恐怕走不上两步,就会神形俱灭。
梁辛在心里琢磨了片刻,他对东海乾的了解,比着石林可要清楚得多。凭着朝阳和手下的几个,草木愧儡,根本就没资格动会覆盖大洪全境的邪术,”归根结底,还得是神仙相。
石林并不打扰,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梁辛回过神之后,才继续道:“另外,还有两件事要和你说清楚,第一,这桩案子我已呈报朝廷。本想请朝廷出面,找一线天来谈谈,结果被驳了回来,圣上御笔批注四个大字:到此为止,所以,这桩案子已经了解了。”
熙宗皇帝的态度可以理解,前阵子朝廷和东海乾大动干戈,引起了整座修真道的不满,现在东海乾得了八大天门的庇护,宣布辞位封山,洪熙宗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惹这个麻烦了。
倒是石林的作为,让梁辛觉得颇为古怪,笑着问道:“皇帝都下旨叫停,您却还要继续查?”
石林突然笑了,可无论笑容还是笑声,都没有一丝欢愉的味道,说的话也有些莫名其妙:“指挥使的椅子,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却是刀子拼成的,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扎穿了屁股,扎烂了心肝,所以坐这个位子的人。最好别生儿女。否则哪天出了事,不但害死自己,还会连累后人。”
天下皆知,石林老婆不少,可孩子却一个没有,坊间都传他杀戮太重故而无后,可石大人其实有个儿子。偷偷养在民间里。指挥使的打算是如果他能安然身退,不妨让孩子认祖归宗;如果他出了事,至少也留下一段香火。
这个隐姓埋名的儿子是真真正正的平凡人、普通人,是石林绝大的机密,但是三个月前,儿子疯了,杀了近百人之后,自己也死在大队官
“石某人无后了,却还有仇人。”石林说完这句话就收敛了笑声。脸上恢复了平静。
梁辛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跟着叹了口气之后,把话题岔开了:“要我偷偷进入乾山,那你又何必恢复我的身份?”
皇帝御批,这件案子已经了结,石林找梁辛是要暗地里调查,出事全得自己兜着,可石林诏告天下,恢复梁辛的青衣差官身份,万一梁辛被人家逮着,又会变成朝廷对东海乾有所图谋。
石林苦笑着摇头:“你以为我愿意?是皇帝下旨,要你官复原职,重新为国效力!”
梁辛吸溜了一口凉气,感觉还挺自豪。
说完第一件事,石林又继续道:“第二件事,不久之前,有人夜探九龙司,盗走了所有勉案的卷宗。能从我那里偷东西的,必是修士无疑,不过总算他们手下留情。没杀伤人命。”
先不提青衣的身份和传承,此事涉及到着海乾,梁辛就会去追查,何况他本来也打算去一趟乾山,当即点头应承了下来:“我马上就起程,不过”这个线索该怎么找?”东海乾方圆百里,是一片连绵大山。想要从其中找到可疑之处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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