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少年左思右想,决定跟上去把这钱银还了,开什么玩笑,就凭他的本事,不缺这块,这蠢跛子,还不如自己拿去看大夫呢。腿都跛成那样了…
少年梨白没想到,自己心中那份不安是有理有据的,也庆幸自己跟了过去,眼见这蠢女人将要丧命,管不住这好管闲事的臭毛病,把自己弄个跟个唱戏的傻子似的,打跑了这群恶贼,心中却通明:闫如玉的功夫废了,江湖又那么多欲将她杀而后快的公敌,那蠢笨的性子,若连他都离开不管了,想必也活不过太久吧!
于是,顺理成章的,他又赖在了她的身边,一头是心里那道森凉凉的杀师门槛,一头又是这面冷心善孤无可依的无辜难女,心里那杆子称,渐渐地歪斜了起来。
这蠢女人!
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
他都不计前嫌,要认她做长姐,从此愿意为她复仇的未来添一道助力了,可她却说什么?
“如今,路有两段,咱们各走一方,好聚好散”?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如暮生,竟惆怅得很,离别滋味,他从来不知竟是这般难受。
少年气傲,不肯服输,咬牙狠道:“你等着,等小爷学成归来再把你打个落花流水!”
别后头一年,他总惦记着能不能把对方打个落花流水。
别后第二年,听闻了点江湖上的事,幸得没有听见闫如玉三个字,可凭是这样,他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那蠢女人究竟过的好还是不好,会不会碰见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第三年,他忍不住借口跑出来,试图打探有关闫如玉蛛丝马迹的消息,途中还曾救下一个难缠的官家小姐,此一事他足足后悔了好些年,若是当初知道,他定眼观鼻鼻观心,决计不会多管闲事的。可惜那会子,他并不知道,甚至还为着因打探到魔教那边的消息而高兴得狠。
“就知道这蠢女人命硬。”
五年未到,他迫不及待出山,总觉着自己如今这般高超的武艺,定能叫闫如玉刮目相看,他太过自满也太过心不在焉,于是吃了一个大闷亏,竟被人用卑劣的手段给擒了捆了!
他说什么来着,缘来的时候总是那般的巧合,说来就来。
闫如玉救了他。
有种说不出的暖,仿佛即便闫如玉嘴上从未答应做他的家人,却俨然如同家人一般,后知后觉的,他才察觉到,那面具皮色有异,一问竟叫他气得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除了在心底骂了五年的蠢女人三个字,着实找不出什么新的词汇来填补,联想到她吃的苦头,心里沉闷地像是如锤在击。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茧而出,那时候的他,或许根本想不到将会破茧出的,是何物…
夜里他替她盖被角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想他第一次杀生,第一次切下自己冻死的几个脚趾,第一次杀人,从来没有哪一回,是这么骇人的!
无端像是被谁抽走了气力,险些跌进了那双漆黑中幽暗深邃的眼底,这种骇人,并不可怕,却好似能偷魂夺魄,晃动心弦。
他后来想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昏昏沉沉的便睡去了。
然那一日起,他便发梦了。
一个恐怖的梦,即便醒来无从回忆,却也能从惊骇窒息般的心脏中读出,那一定是个恐怖至极的梦。
醒来时,梨白下意识的不敢去回想,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盖房这个工程上,也不知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清洗面庞的那一瞬,他竟突发奇想,如果让闫如玉瞧见这张脸,会是什么表情?
一边修建小木屋,他一边美滋滋的想,等会闫如玉来了,保持哪个角度最为迷人?
可事实证明,闫如玉就是个蠢女人,没有之一!
“忘了给脸上披层皮…”完了他还冲她笑了笑,就差挤眉弄眼求赞叹了,闫如玉她连眉稍都没动上一动?
算了,小爷不是靠长相吃饭的,小爷凭的是真本事,大能耐。
不跟这无知妇女一般见识。
可他的自我安慰,他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发现,闫如玉那一身逆天的内力,与那一身蛮横的武艺。
闫如玉就好似是精心炼制的兵器,无不透着锐不可挡的锋芒。
他悲哀的发现,他打不过她!
或许一开始下药的行为着实有点厚脸皮,但他怕什么?没看见闫如玉一马当先,先在肉串里揉了点能致内力虚亏的药,这阴招还是她教给他的,他不过是照葫芦画瓢,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
两人在一起久了,他终于发现自己的心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亏得郡主梁琴趁其不备献上一吻,一个算不上吻的吻,那一瞬间,他脑海里竟然联想到的是闫如玉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只有闫如玉!
他纵是再迟钝,也明白了!
明白了一直以来自己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他将酒浇,也熄灭不了心中那一团一不小心燃起的疯狂,不该是这样的!她可是他的大姐!
“九峰,其实你如果愿意,甸京就是你的家,纵使是武林盟主的位置,我,我也会尽力帮你拿下的…只要是你要的…”她则娇羞着乐,嗲声嗲气的说着。
一旁的梁琴他是越看越不顺眼,都怪她,若非她,他也不会浮现出这么荒唐的想法。
梨白将起那多余之人,一把从窗口扔了出去,未想竟着彼时怎么也挥赶不出脑海的人儿给稳稳接住,这一肚子的无名火,只能愤愤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