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刚吃完饭,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我去开门,只见金小发正赶着一辆牛车,打扮的犹如个乡间农夫一样,看着我憨憨一笑,道:“既闲哥,咱什么时候走呀,”
见人来了,我爹娘也走了上来,我娘看着金小发,眼含泪光的嘱咐道:“小发,这次去京城,你可一定要护住你既闲哥的周全,明白了吗,”
金小发拍了拍胸脯,一脸严肃的保证道:“婶子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那些路匪绝对伤不了我既闲哥一根毫毛,”
我娘点了点头,将我行李放在牛车上后,又对着我低声道:“坐牛车是遭罪了点,但出门在外要记着财不露白,什么都没你周全要紧,记着,到了京城别忘给家里寄一封书信,明白了吗,”
我深吸口气,点头道:“娘,你放心吧,你对我说的这些我不会忘的,”
正说着呢,宋明君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接着塞给了我一面巾帕,并低声道:“刚绣好,你,你带着吧,”
我正想看看这巾帕是什么样的,宋明君就捂住了我的手,道:“路上再看吧,”
看宋明君有些微红的脸,我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也没坚持,将巾帕塞进怀中,就坐在牛车上,让金小发驱车向许先生的学堂赶了过去,含蓄一番,正当我将要离开的时候,许先生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并搂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既,既闲,此次赴京赶考,事后要尽早还乡,切勿让一些人久等,你可知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许先生的意思,告别许先生后,我和金小发便向县里赶了过去,想从县城驿道出发,这样去京城也可快一点,
“既闲哥,你看咱村口是不是站着一个人呀,”前面正在赶牛的金小发冲我说道,
我下意识的向村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正站在村头凝视着我,我立刻认出那人就是宋明君,与此同时我想起了宋明君送我的那面巾帕,不禁拿出来看了一眼,
巾帕上绣着一对相互依偎的鸳鸯,而鸳鸯旁则有一行小诗,截取于唐代诗人卢照邻的《长安古意》,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紧紧握着手中的巾帕,我深吸口气,总感觉这个春天有些分外的醉人,
二月初,我窝在牛车上,用一顶草帽遮住了脸,这沿途数月的奔波劳累让我身体愈发虚弱,整个人的思绪都有些恍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家中娘亲所做的饭菜,许先生学堂里传来的阵阵朗读声,当然了,还有宋明君送别时的身影,
“既闲哥,起来喝口水吧,京城应该快到了,这驿道的人都越来越多了,你先歇着,我道,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皮肤晒的??的金小发点了点头,道:“问过你也歇歇吧,都赶了一天的路了,”
金小发嘿嘿一笑,拍了拍胸间肌肉,自信满满的道:“既闲哥你休要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身体就棒,这点路途还不算什么,”
看着金小发离去的身影,我心中颇为感激,这一路碰到了数波路匪,但金小发居然凭借着一人之力生生将其击退,也难怪许先生曾经说过,金小发若生于乱世,必将是一员猛将,
未过多时,金小发就神情激动的回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两名身穿白衫,手拿折扇,一看就是读书人打扮的白面书生,
这二人气质不凡,面貌俊朗,给人一种世家公子的感觉,更让我颇为惊讶的是,这二人竟也如金小发和宋明君一样,初次见面便让我产生了一股熟悉感,
见人已走近,我不敢怠慢,忙从牛车上爬了起来,对着金小发问道:“小发,这二位公子是,”
金小发笑了笑,指着他身旁的二人便道:“既闲哥,刚才我去问路,得知京城已离我们不远,我刚想走,这二位公子就从马车上下来了,他问我是不是同期科考的学士,我说我不是,但既闲哥你是,这二位公子听闻既闲哥后就非要过来结识一番,我就把人带过来了,”
我微微一愣,接着对这二人拱了拱手,有些疑惑的道:“原来如此,幸会,幸会,在下张既闲,还未请教二位公子的名讳,”
这二人其中的一位也对我笑了笑,拱手回礼道:“在下承平府江夏河,这位是舍弟江念越,刚才我二位听闻有同期科考的学士不禁想来结识一番,这样到京城后也好有个照应,没想到竟逮到条大鱼,既闲兄的大名我们可早有耳闻,兄台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来前我还和舍弟说过,若是此次考举有既闲兄参与,那我恐是只能去争一争榜眼探花了,”
初次见面,这江夏河就给了我极深的印象,只一句话,我就能看出这江夏河是个极为自信的人,但偏偏他举止言谈,都给人一种他不是在说大话,反而像是理所应当的感觉,
知道此人不是池中物,我也起了结交之心,向他微微一笑后,道:“江兄未免太过抬举在下了,我在济安府的时候,就听闻承平江家有双龙,十三秀才,十六举人,且都名列前茅,我那时便对二位心生敬仰,想要结识一番,未成想今日倒是得偿所愿了,”
江夏河笑着没说话,他弟弟江念越就苦笑一声,摇头道:“和你这个十一岁便中秀才的人聊天还真累,明明是夸我们,但听在耳中却格外刺耳,既闲兄,不若放开点吧,这样你我都舒服,”
江念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