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加大了几分力,掌心中真气来回盘旋发出滋滋声,一滴血珠徐徐从指间渗出,在不停拨动的十指间急速旋转。
他想用这种于人于己都特别危险的血珠之法,将炁从体内逼出。只见血珠在双手间越转越快,渐渐地已开始滋滋之声。
他感觉体内真气连绵不绝地向十指间涌去,最终凝聚于血珠之中。而掌心中的那股神秘气息如同附着于肌肤之上,渐渐往体外渗出,不停地起泡,气泡又不停地破灭。
如此尝试数次后,那股气息终于尽数从他掌心涌了出来。他心中一阵痛快,直以为这股气息会被急速旋转的血珠带走,彻底脱离自己的身体。
可事与愿违,血珠在双手间猛地一阵颤动,竟被神秘气息吸了过去。神秘气息连带着血珠缩回了他的体内。只听砰地一声,血珠随即在他体内爆炸。
强劲的爆炸力在他的体内迅速扩散,他直感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本以为必死。正在此时,怪颅突然从他腰间的皮囊中跳了出来,冲着他的手腕便是一口。这怪颅一直惧怕他含有金鳞河豚毒素的血液,向来表现得乖巧,像今天这般凶悍还是头一次。
可这怪颅咬下的这一口虽然极为疼痛,却让他感到体内爆炸力为之一轻,所有的力量均朝着怪颅嘴巴的落口处涌了过去,最终尽数卸至怪颅的身上。怪颅被震得不禁松开嘴巴,如直线般射了出去,足足飞了数丈之远。
它重重地撞裂了街角的一面墙,疼得啊地惨叫一声。接着就地一滚,迅速朝刘驽飞奔了回来,在他的双膝间来回滚动,像是在表功,又像是在撒娇。
刘驽被震得脑袋发晕,直至过了许久,方才清醒过来。他用手抹了抹嘴角,手掌上尽是未干的鲜血。他心中一阵苦笑,这股名为“炁”的神秘气息看来是彻底跟定他了,他恐怕终生都无法在脱离开此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将来属于他的路只有两条,降服它,亦或成为它的傀儡。
他用沾满血迹的手摸了摸正在撒娇的怪颅,微微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自己的运气比起那个丁铁来说不算是太坏,此人有猫相伴,而他同样有怪颅在旁。不知为何,他突然总喜欢将那个丁铁放在一起相比。
或许是出于心中那股不服输的气性,令他不愿屈从于任何人之下。这个丁铁为人无聊而骄傲,可却又偏偏令他奈何不得。
他从墙角里强行爬起身,发现经过刚刚血珠的爆炸之后,自己的身躯竟然完好无损,其中怪颅功不可没。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接着往悦喜客栈的方向走去。今夜的雍州城内气氛安宁,夜间啼哭的妇孺孩童减少了许多,看来守城官兵得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
他抬起头,轻轻吸进一口晚风,只觉此刻的时光十分美妙,若是能无尽持续下去该是如何之好。可这终究是妄想,即便他想实现,体内的炁也不允许他对自己作这样的规划。这团存在于新穴间的炁,已经成了他的毒瘤,令他此生不得安宁。
他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体内原先被血珠爆炸消耗掉的真气竟渐渐恢复,陡感整个人百倍精神,随即施展开轻身功夫,在街头屋瓦上飞奔,很快到达悦喜客栈的房顶。
他居高临下地望去,只见客栈的门前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中既有头印结疤的僧人、发束道冠的道士、腰配长剑的名门弟子,也有疤脸凶狠的江湖恶徒、满脸淫笑的cǎi_huā贼和手执奇门兵刃的隐士。总之,各色人等不一而足,既有名门正派的人士,也有三教九流中不入流的邪门之徒。
他并未立刻现身,而是留在屋顶观望了一阵,直至确定这些人并未设下甚么针对他的陷阱之后,他方才从半空中一跃而下,正正地落在这些武林人士面前。只听啪地一声,他落足踏裂了数块青石,震得这些正在窃窃私语的江湖武人目瞪口呆。
他落地时刻意在足底潜运真气,方才造成这般动静,目的不过是为了震慑这些武林中人。这些人齐齐望着他,过了许久,三名头顶戒疤的僧人从人群中挤出,向他走了过来,脚下步步生风,显是下盘功夫练得极稳。
三名僧人在距离他三步外停下,皆是愤怒地瞪着他。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短须和尚将两名师弟向身后稍稍推开,自己又向前走出两步,与刘驽双目对视,只差鼻尖对着鼻尖,“贫僧乃是少林弟子法由,这两位是我的师弟法因和法果。今日我们三人只想向你问一件事情,是不是你杀了我们的师兄法原大师!?”
刘驽听后心中微感不妙,杀死法原,那是夔王做下的事情,为何这三个和尚却归结到了他的身上?
原因可能有两种,第一种,夔王在离开袁岚墓穴后大肆散布关于他的不利谣言,让武林中人对他群起而攻之。可这种想着并不符合实际,夔王的武功比他高出太多,只是因为数番机缘巧合,他才得以数番逃脱此人的魔掌。
而另一种原因显得更加可能一些,花流雨和冯破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刻意在这些人中诬陷他。可问题是,这两个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这样做对他们又有甚么好处?
然而他还未相同其中的缘由,法由便撸起了僧袍,冲着他摆开架势,正是少林达摩金刚掌中的一式“怒目金刚”!
“姓刘的,你敢欺负少林僧人,简直是藐视佛法,受死吧!”
法由所练的这种少林掌法据说比铁砂掌、赤沙掌等武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