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性格甚为谨慎,席间竟对两位尚将军临行时嘱咐的事一字不提。
就在使者喝得醉醺醺之时,朱温向旁边使了个眼色。
须臾之后,两名兵士捧着数件金银宝器,来到使者面前。
使者醉眼朦胧,他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此生此事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珍宝,直耀得他一阵眼花。
他心里明白,如此贵重的赏赐背后必有高昂代价,直吓得从座位上跳着站了起来,跪倒在朱温面前,“朱将军,小人无功不敢收禄,还请将军将这些宝物快快收回去罢!”
朱温大笑,一旁的众将士跟着笑了起来。
朱温站起身,走到来使跟前,将他扶起,“兄台不必惊慌,这份薄礼只是我送给兄台的一点心意而已,不为其他,只因你我二人一见如故!还请兄台回去后,在两位尚将军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
使者这才明白了他的意图,安下心来,暗道:“这个朱温,若只是想让我在尚氏兄弟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倒是容易办到,这份礼看来可以收。”
他望着眼前亮晶晶的金银珠宝,遂道:“朱将军你如此重情重义,小人甚为佩服。您此番既有嘱托,那小人怎敢不竭尽全力?我回去后必当向两位尚将军说清楚你们之间的误会,好让你们冰释前嫌。”
朱温笑嘻嘻地一摆手,两名兵士将金银珠宝收起,纳入一方木箱之中,又将木箱郑重地摆在使者面前。
宴席毕后,朱温亲自将喝得七荤八素的使者送出了帐,并将其扶上马背,同时不忘命人将那箱珠宝牢牢绑上此人的马鞍。
来使走后不久,朱温将一名斥候牙将叫至身边。
“主帅有何吩咐,卑将万死不辞!”牙将拜道。
朱温端起血杯,重重饮下一口,嘱咐道:“等那个使者再走得远些,你们就带人追上去将他绑了。记住,让越多人看见越好!你们将他押送到黄、王二位将军面前,就说尚让和尚君长二个人辱我太甚,平日里时常欺压我不说,竟然还派属下来找我搜刮金银珠宝。我为了不得罪两位尚将军,以大局为重,只能忍受屈辱,乖乖交出财物,其中就包括黄王亲自赏赐给我的那柄玉如意。你们这些做下属的见主帅受辱,心中感到愤懑不平,这才顶着冒犯两位尚将军的危险,将这个贪心的使者抓住,还请黄、王二位将军发落!”
“主帅,若是那使者狗急跳墙,在黄、王两位将军面前乱说一通,可怎么办?”牙将有些不放心。
“嗯,你说的有理。”朱温点了点头,“那就杀了他,再将首级送给黄、王两位将军吧。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倒要看看,尚氏兄弟能有甚么办法帮自己洗清。”
“诺!”牙将辞别,急匆匆地拔帘而出。
朱温望着手中的半杯血,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