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前辈!”刘驽赶忙施礼,他从这位武林泰斗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 单纯论武功,两个他都不可能是玉飞龙的对手。 李菁气不过地冲了过来,“刘驽,你回来做甚么,我不想再见到你!” “菁儿,气话还说少说。”普真在旁劝道,他望向刘驽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些,“贫僧此来,其实是想提为小女提亲!” “哦……”刘驽听到这句话时,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奋。 他等待这一天太久,以至于在等待的过程中忘记了等待的目的。 短短时间里,他的内心泛起过无数个波澜。 他曾无数次梦想有朝一日能够和李菁白头偕老,但在这一刻终要来临时,他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心中充满退却之意。 他经过内心一番争斗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稳声道:“菁儿肯下嫁与我,我肯定是高兴的。只是家父如今就在身边,我还得向他老人家请示一番。” 李菁站在一边虽未说话,但刘驽这番话后,她脸色怒色尽去——至少刘驽想要娶的人是她,不是谢安娘和弄玉那两个骚狐狸。 她忍不住想笑,又生恐刘驽看见,于是背过了身去,肩头微微地颤动。 “阿弥陀佛。”普真和尚轻吟了一声佛号,他是沙陀人出身,将中原人的礼节看得极轻,同时觉得刘驽将父亲拉出来有推诿的嫌疑,于是道:“既然你与菁儿真心相爱,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呢。依贫僧之见,不用搞什么三媒六娶,直接定下婚期便……” 普真话音未落,只听喀啦一声,书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刘老学究抱着大卷新整理出的案宗,急匆匆地冲进了屋,也不看屋里有谁,径直对儿子说道:“刘驽,那些恶僧的案子必须快点审,他们在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否则若是惊动了权贵,只怕会越审越复杂!” 李菁不认识刘老学究,见他突然闯入,直要搅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乃是勃然大怒。 她冲上去,一把揪住刘老学究的领子,斥道:“哪里来的奴才,没见我们忙着吗,还不快滚出去!” 刘老学究气得脸色发青,“你是谁,敢跟我如此说话!” 李菁大怒,“白毛老儿,硬气个甚么,姑娘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噌地一声,从背后拔出唐刀。刀尖划过一道亮银色的弧线,直削向刘老学究的咽喉。 反正她早前在大理寺杀过人,不在乎再多杀一个。 刘驽大惊失色,左掌横挥而起,要夺下李菁手中的刀。然而他还未得手,便有一粒浊影从他面前飞过,正中李菁手中唐刀的刀身。 铛! 刀身剧震,李菁手臂酥麻,握刀不住,连往后退出数步。 那粒浊影随之落地,乃是一粒深红色的檀木佛珠。 普真和尚从座上站起身,“菁儿,勿要乱杀人!” 刘驽顾不上呵斥李菁,忙将又惊又怒的刘老学究扶到一边坐下,端茶倒水为其消气,“父亲息怒,我们正在谈事情!” 他见李菁刚才对父亲如此无礼,脸上虽未发作,心里却已透凉,是以只用轻描淡写的“谈事情”一笔带过。至于他和李菁这桩婚事,随老天爷怎么定吧,反正他是不想管了。 李菁本来气得脸色煞白,在听见刘驽口中的“父亲”二字后,直惊得好似被五雷轰顶,这才明白自己冲动间竟然闯下了弥天大祸,差点杀了自己未来的公公。 她心中极慌,想道:“我和傻蛋苦恋八年,难不成真的天意弄人,让我们不得白头偕老?” 她急忙收刀入鞘,向父亲普真和尚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普真和尚笑吟吟地走到刘老学究面前,双手合十施了个礼,“阿弥陀佛,小女冲动无知,还请施主宽宏大量,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刘老学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管如此,他颌下的胡子仍不住地在颤抖。 他心想,“这个和尚怎么会有闺女?”又见李菁一副塞外装束,心中更加诧异。 普真和尚明白刘老学究心中的想法,于是笑着将自己和女儿的来龙去脉简要讲了一遍,又道:“其实我今天前来,乃是为了小女和令郎的亲事,不知亲家是否愿意两家结成秦晋之好?” 刘老学究脸色稍变,抬头望着眼前魁梧的儿子,而后叹了口气。 他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打小沉默寡言,不肯将心里话说出来。他们父子长年分离,未料相逢没有几天,他便要为儿子决定终生大事。 如依刘老学究自己的心思,这个番邦女子胆敢对他如此无礼,一言不合便要杀人,他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人踏进刘家的门。 可是儿子如今大了,不仅没有如他当年所料,泯然于众人,反而成长为一位有担当的男子汉,正如《荀子》所云,“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他是个明理的人,既然曾错判过儿子的未来,便不能再作儿子未来路上的拦路石。这些日,他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见识,只要他为人仁义,就让他大胆闯去罢!” 他又望了眼墙边那个惊慌失措的李菁,心中的怒气稍稍化解,想道:“毕竟是夷人女子,不识礼数也属正常,日后她若得教化,或许能有所改观!” 他与浑家傅敏被舅子傅灵运生生隔离,深深懂得相爱之人分离的苦痛,不愿因为一己之见棒打鸳鸯,伤了儿子的心,让这二个年轻人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于是温言向刘驽问道:“儿子,你愿意答应这桩婚事吗,父亲听你的?” 刘驽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说,他心中极为矛盾,一方面,他不愿意辜负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