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曹东篱还来得及喘一口气,便觉脚下有异动。
他来不及细想,脚下一点,身形往旁错开。同时,黑猫从他肩头上跳下,隐入了暗处。
地板塌陷,一道黑影从下向上挥剑刺出。剑芒暴起,足有数层楼之高,照得大殿内亮如白昼,唯独那个黑影再次消失不见。
此招正是夔王的又一式秘剑,名曰重楼。
曹东篱大吃一惊,刚才若非自己警觉,恐怕已经丧身在这招威力极大的剑法之下。
他横起龟寿剑往身侧一挡,传来铛地一声脆响,火光飞溅。
原来是那黑影趁他不备,又一次悄然发起了攻击。
他反应极快,不等那黑影逃开,便持蒿行剑刺了过去。
蒿行剑不仅细,而且轻,刺出的速度无与伦比。
那黑影果然不得不防,回身挥剑格挡,铛地一声将蒿行剑隔开。
嗡!嗡!嗡!嗡!嗡!嗡!
曹东篱趁机引动洛神剑,成功困住了这道黑影,并且头一次看清了此人的面孔。
这是一张精致至极的雪白面孔,从黑色箭衣领中露出,眉眼好似三月桃花般动人。
“夔王,你又变样了。”曹东篱沉声道。
那女子噗嗤一笑,“怎样,漂不漂亮?”
“人为痕迹过重,少了天地间的灵气,算不得漂亮。”曹东篱摇头叹息。
“啊!”夔王勃然大怒,挣脱洛神剑的束缚,挥剑向曹东篱刺来。
这副身体是她的心灵寄托,是她的一生希望,是她傲然立于天地间的资本。
直至获得这具身体,她方才真正成为了梦寐以求的女儿身,功力比先前提高了不止三成。
她可以无视这名后生小子的奚落,但绝不能容忍他诋毁自己这副耗费了无数心血的完美身体。
他手持细剑直直刺出,剑芒忽吞忽吐,蕴含着一股不断变幻的力量。
曹东篱连忙挥起龟寿剑,挡住夔王刺来的细剑。
两剑相撞,发出脆然声响。
曹东篱只觉一股巨力从剑身上传来,压得他胸口窒息,差点喘不上气来。
他大惊失色,心道:“原来这夔王不仅剑法灵动,功力同样深厚异常,也不知刘驽能否打赢上面那些假身,赶过来助我?”
他心中有些后悔,觉着自己对夔王的调查不够仔细,此行着实有些轻率。
此时,夔王李滋同样感到惊讶。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后生小子竟然能安然挡下她的这记重击,并且脚下纹丝不动,稳若泰山。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修为。若非敌人,我倒可以收你为徒,可惜了!”夔王盯着曹东篱的脸,面露赞赏之色。
曹东篱冷道:“剑法之道,我自己有修炼方法,不需你来教。上次你恰逢我身患重病,否则讨不了好去。”
夔王眉头微皱,她突然觉得,应该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后生一个教训。
她心思既定,挺剑便向曹东篱攻来。
细剑过处,光华飘飞如带。
曹东篱不甘示弱,挥剑反刺。
在他的眼里,所有花里胡俏的剑法都没有意义。
一青一黑两道身影迅速交织在一起,剑光连绵不息。
空旷的大殿里,不停地回荡着铛铛铛的剑刃碰撞声。
夔王李滋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剑客好似背后长着一双眼睛般,无论她从哪个方位出剑,对方都能及时发现。
她曾数次配合剑法使出虚招、戏法和幻术,可无一不被曹东篱识破。
李滋心中称奇,没想到新一辈中俊杰中,竟有这等能与自己交手数十合而不落败的人物。
她想不到的是,曹东篱实际上早已被她剑上传来的内力震得七荤八素,心里苦不堪言,只是脸上强作镇静而已。
曹东篱不想被夔王看穿,强忍体内剧痛,但凡见夔王使快招来攻,他便用轻捷的蒿行剑应对。若夔王换作慢招,他就改用厚重的龟寿剑,任由蒿行剑绕身穿行,不时对夔王施以突袭。
曹东篱仗着有黑猫在暗中相助,一人一猫两双眼睛密切配合,周身毫无破绽,令夔王无法偷袭,如此又坚持了八十多个回合。
他直感真气不足,难以为继,手臂被剑身上传来的巨力震得酸麻,渐渐落于下风。
夔王李滋同样有些焦躁,她从没有遇见过像曹东篱这般难对付的年轻剑客,浑身上下好似没有一点漏洞。
她看出这个年轻人的剑法修为极其全面,能同时使用轻剑和重剑,精通各式快慢剑法,其腰间那柄不起眼的三尺剑更是奇妙,随随便便就能捕捉她的身形,陷她于被动。
李滋尚为男身时曾经仗剑行走江湖五十余年,擅长用灵动的剑法战胜对手,内力向来是她的弱势。没想到今日与曹东篱相斗,她在剑法上竟难以占优,全凭内力压制对方,不能说不是一个讽刺。
想到这里,她心中气恼,挥剑直向曹东篱头顶劈落。剑光中有一座烟雾缭绕的蓬莱仙山显现,只见无数飞鹤穿梭林间,又有仙人在亭下对弈,更见仙童在溪涧玩耍,远远地似乎能听见嬉笑声来。
这招秘剑.仙山,是李滋所创立秘剑中的第一式,糅合了西域幻术和中原剑法的精髓。幻术中的细节越是逼真,剑法的伤害力越大。这些年来,经过她的不断锤炼修正,这招剑式真正具备了莫大的威力。
该剑式的奥义不在诡诈,更不在精巧,而在乎那泰山压顶似的凌厉一击!
砰!
曹东篱硬拼之下抵挡不住秘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