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起来!”西尔特洛夫一声低喊。
众位猎手慌乱退到渊木林中,又蜷缩进不知被何等生灵掘出的渊木树屋(2)中,颤抖地关上树屋的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巨龙死神一样的嘶吼声和老父亲高声呼喊逃跑的余音。
“看见了么?你们刚刚看见了么?老父亲,那个鬼一样的大鸟!它到底是什么怪物?”巨龙掠过奥兰古地的天空,凯盾激动地问。
“别出声,你这个蠢货!它会发现我们。”几个猎手将凯盾按在地上,等到巨龙的声音彻底地消失在双耳之中,他们才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从树洞中走出。
西尔特洛夫面色惨白,“我们现在赶快逃回船上,赶快回去!我们现在遇到了把我们都看成是猎物的猎物,我们根本无法战胜他们,我们不要妄想再得到什么了,空手回去,这并不可耻,否则,连命都会丢在这里!”
猎手们也都感觉到了那巨龙的厉害,那样黑洞洞地大嘴,那样锋利的龙爪与尖牙以及毒蛇一般泛着寒光的双眼,简直难以想象还有什么东西是它撕不碎的,然而,就这样退出这里,他们仍觉有些失败。
“真的要这样么?老父亲。”众猎手踌躇而吃惊地问道,“您以前从没有说过这样随意退缩的话。”
“这不像你!这哪里会是您的性格,所谓的猎手,不就是敢于挑战么?您一向都是这样告诉我们的,现在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才到达这里,怎么能失去勇气呢?”凯盾大喝。
“闭嘴你这小鬼,才多大年纪,有多少履历,就敢反对我,你知道那大鸟是什么么?“西尔特洛夫痛斥道。
“它当然可怕!只是如果由于对手的强大就逃走的话,未免有失于猎手的风度!”凯盾反驳。
“你总是把送死当成勇敢!那只是愚夫的所为!”西尔特洛夫大骂。
“凯盾,回去吧,老父亲见多识广,他这样做也是对我们好。”大胡子站了出来,劝阻道。
“一群懦夫!”凯盾不耐烦地骂道,“你们怕死的话大可以先走,我要去那只巨龙飞来的地方闯荡一番!”话罢,瞥视众人一眼,扛起巨斧,跑开了。
“凯盾,凯盾!唉!”西尔特洛夫叫他不住,气愤地甩了甩臂与众位猎手道:“你们先回去,我不能丢下凯盾。”
“您在说什么?老父亲,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怎么会丢下个别的人呢?我们也要一起去!”
“不!”西尔特洛夫严肃地说:“你们现在赶快走,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告诉还在岸边等待我们的猎手们马上回到克林西普亚图(3),速度越快越好,然后告诉我们的国王,立刻召集军队,就说劫难要来临了!”
海潮不停地拍打着西海岸,在那维多特拉的小城堡里,几十年来未做成一件事的士兵们欢欣鼓舞起来,因为就在今夜,他们终于抓到了一个他们所认知的不速之客——即便那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他们趁那城堡上的来客还在沉睡,把他用锁链死死地锁了起来,并抬上囚车,准备连夜送往克林西普亚图经受王法的审判。尽管如此,那人还是像一团和稀了的面粉般瘫在囚车内打着鼾,由六名士兵组成的押运队快速集合,口哨一响,他们便押着囚车出发了。
“这次可真是荣幸之至啊,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在这鸟不落屎的地方还能够为国家做一件有用之事。”一个押运兵边走边说。
“可不,”另一个士兵接着说:“不过那都要感谢鲁克了,没有他,也许我们今生都没有见识国都那个大地方的机会。”
“别拿我开玩笑了,”鲁克也在这一行人之中,他似怒非怒地驳斥道。
“我们旅途这么漫长无趣,鲁克,不如你给大家讲讲这个人被抓的时候你为什么在海滩上裸睡的事情呗,那一定很有意思。”一个士兵刁难道。
“穿了一件好不好!”鲁克不好意思地辩解道。
“鲁克,你确定你一直没有下城堡半步么?”一个士兵问道。
“至少我没有到海滩上之前是这样的,”鲁克不耐烦地回答,“但你们休想知道我是怎样被挪到海滩上去的,因为这一点,就连我也不知道,只感觉做了一个梦。”
“你的意思不会就是说你被无声无息地从那样高大的封闭城堡挪到了外面的海滩上,这也太不现实了吧。”
鲁克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摆出一副无奈地样子,“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样,那样……”一个士兵面带恐惧地答道:“那样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个强大的杀手,他醒了不会杀了我们吧。”
“不可能吧,他已经被锁链锁在囚车里了,并且要杀的话早在城堡里就可以啊。”
“城堡里人多,杀了人以后就不好逃脱了,也许他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你们这样说,我都感到害怕了。”众士兵们议论道。
月意正浓,那维多特拉的战马拉着囚车进入了一片崎岖的山路之中,地上大大小小的山石使得囚车咣咣当当地晃荡不停,那人被晃动闹醒。
他散漫地起身,头部探出囚车顶部特地给他留的空隙,环顾一眼四周,从衣襟内掏出一副挂在脖颈上的嵌玉蓝水晶项链,便捂着嘴打着哈欠边问:“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抓到这个鬼地方的?还算你们有礼貌,没有拿走我的宝贝东西。”他的声音很随意,似乎对母亲的处境毫不在意。
“你终于醒了!”几个押运兵微微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