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许老太太带着儿子和儿媳很晚才回去,走了没多久,飘扬的小雪就越下越大,还起了北风,温度更是突然降了几度,哪怕在屋里坐着都冷的直打颤。
林清有些怕冷,脱掉鞋子坐进了被窝里,还把初一也塞到被窝里帮她暖脚,就这她还觉得冷意弥漫,转眼瞅了眼坐在床边看书的肖朗,林清干脆扯着他帮忙暖被窝。
肖朗这人不怕冷,一到冬天身上也是暖烘烘的,这点林清上辈子就知道。
一听暖被窝,肖朗很是乐意,立马利索的脱了鞋子抱着小丫头钻进被窝里。他早就想抱着小丫头一起睡了,就是没啥机会,每次都只能眼馋的看着老太太搂着林清睡,这次,可真是求之不得。
老太太在堂屋和太叔公说话,听到动静进来看了一眼顿时乐了,转身出去对太叔公说道:“俩孩子关系可好了,别看咱阿清有时候对阿朗那孩子不是鼻子不是脸的,可这心里头还是喜欢的。”
太叔公点点头,自家乖孙就是小别扭,俩人关系一直不差,抽了口烟,见十五从外面跑进来,背上还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不由得起身走到门口,“这雪比方才又大了许多。”
老太太瞅了一眼,“这天也阴沉的很,这才啥时候,外边天都快黑的看不见了。”
“早点做饭吧,天太冷,吃完早进被窝暖和暖和。”太叔公扭头跟老太太说了一句,老太太没意见,戴了斗笠就去了厨房,一边还寻思着做点啥好。
放肉的坛子里还有几根带肉的骨头棒子,老太太看看,又翻了翻放酸菜的坛子,见里面还有一颗酸菜,便向跟过来的太叔公问:“晚上做酸菜大骨棒咋样?这个阿清爱吃,每次做都能好些!”
“成,多炖会大骨棒,这个吃了暖和。”太叔公放下手里的旱烟袋,坐在灶前点柴烧火。
吃过饭,大雪依然没有停的意思。
时间还早,林清没有睡意,坐在床上拿了个线团子逗初一。十五也在冬里间卧着,入冬以来,但凡外面下大雪,林清都会把十五弄进屋来,起先老太太咋地都是不肯,后来没扭过林清,最后不得不妥协。
逗了初一好一会,林清终于打了一个哈欠,一直在煤油灯下补东西的老太太立马给她脱了衣裳塞被窝里睡觉,还不忘把初一塞到她脚边暖着。
……
这场雪似乎没完没了了,天天下了停,停了下,天空一连好几天都阴沉沉的,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天气终于阴转晴,一早太阳就高高的挂起。
上元节这天,清河湾没有吃元宵习惯也没有吃汤圆的规矩,大多有条件的就是包顿肉馅的饺子,和大年初一差不多。不过要给家里的孩子买盏花灯,尤其是不满七岁的女娃,一人一盏灯,晚上挑着灯在村里来回游走,说是能给村里积福,这些都是流传下来的旧习俗,不过现在依然还有人照着规矩来。
林清太小,老太太不肯让她出去,便买了好几盏的各式花灯摆在院子里,让她带着初一和十五玩,老太太还道:“翻了年了,咱阿清以后就可以过生了,今年奶给你大办!”
清河湾这边的老规矩,三岁前的孩子不过生,尤其是体弱生病的,有的甚至七岁前都不过生。林清是十月生日,目前还没过过生,老太太每年也不提,不过今年往后开始就可以过生了。
林清不在乎这些,上辈子老太太没了后,她就再也没过过生,要不是时而看看身份证,她都能忘了自个是哪一天生的。
上元节过后,一直到正月底都没再飘雪,不过天气依然冷的厉害,积雪基本上没化多少,偶尔还会下个一两场雪粒子。到了二月初,太阳每天都挂在天空,温度也上升了几度,清河湾大面积的开始化雪,白天和晚上的温度差距很大,林清起先不太适应感冒了两三天,好在很快就好了没出啥问题。
二月中旬,孙家在家请了老太太还有几家亲戚来家吃满月酒,同时也说了孩子的名字——六根儿。
这名字是小竹爸起的,寓意孙家的根,排名又是个六,便成了六根儿。当然,这也就是个小名,小竹爸说等大点再起个大名。
日子过的很快,开春后,天气越来越好,温度也是稳定的回升,积雪更是化了大半,老村长召集了村里会修房子的人,动作很快的把先前知青们住的房子修了一遍,随后就通知村里的四位知青可以搬回去了。
宋文杰和李兵俩人很是干脆的搬了回去,没让老村长操心的同时也给人留下了不错的映像,起码是个知道进退懂分寸的。
毛云是第二个搬回去的,她拖拖拉拉的磨蹭了好几天,直到王阿奶很是不耐的问她啥时候搬,她才红着眼的搬了回去。
至于钱淑芬,她还一直住在张家,这段时间很是低调,跟张家几人处的都不错,但不包括胡秀娟。
胡秀娟现在对张家以及丈夫张福生都是不冷不热的,冷眼看着张家糟践她,双眸阴测测的整日也不知道再想啥,可每次对上钱淑芬她就频频爆发。明着她不干啥,可暗里没少给钱淑芬下绊子,整的钱淑芬有苦说不出还恨的牙痒,最后作死的想把气偷偷发泄到林清身上,反正是胡秀娟的闺女,揍死了活该!
因而每次林清单独出现在村里时,总是碰见钱淑芬双眼布满戾气的走来,可每次都会被她身边的十五吓走。两三次下来后,林清就觉察到不对,暗里注意了张家几天,还真让她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