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寇一怔,问道:“白师弟也要下去?那上面谁来放哨?”
白城笑道:“夜色已深,此处又偏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巡查,更何况小弟只是下去瞧上一眼,满足一下好奇心,看过之后便上来放哨,不会耽搁事情的。”
王寇双目直视白城,似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说道:“既然白师弟执意坚持,那咱们就一同下去吧。”
白城笑道:“多谢王师兄。”
说话之间,白城伸手接过玄钢盖板,用力撑起,迈步走下台阶。他走下台阶几步之后,转身放下玄钢盖板,却见盖板下方有一个黄铜插销,足有小臂粗细,只要插上插销便能将地窖盖板封死。
白城瞧了插销一眼,目光微微闪动,心中已有了几分明白。
两人顺着入口处的台阶,缓步向地窖下方走去。
地窖修得极深,两人足足走了十三四个台阶,才踏到地面,地面是由清一色的石板铺成,潮湿阴冷。
两人走下台阶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甬道,这个甬道足有数十丈长,却只有六尺多宽,七尺多高,细细窄窄,勉强容得下两人并行,甬道两旁及顶部全是又粗又硬的木桩,支持住甬道不会塌陷。
在甬道顶上,每隔三四丈,便悬着一颗红色的珠子,放着淡淡红光,带来些许光亮。
白城曾听某位教习讲过这种珠子,是军中所用的一种照明工具,亮度虽然不高,而且维持时间不久,但胜在造价便宜,故此用途甚广。
两人顺着甬道,来到一座大厅,大厅极为宽大,长宽都在十丈以上,高度约有一丈。
踏入大厅之后,两人不由打了个哆嗦,一方面是因为大厅极为阴冷,四壁上都凝着霜雪,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厅里密密麻麻堆积的都是些毒弩、火石等不便与其他东西存放在一处,又极为危险的军用物资。
在大厅一角,放置了八张石床,其中几张石床上面放着尸体,都用白布单盖住。
王寇提起精神,一张一张揭开不但,果然在第三张石床上,找到了吴惊涛的尸体。
白城也跟着凑上前去,只见吴惊涛面色苍白,肢体肿胀,但因为地下阴寒的缘故,还维持着大体面貌未变。
白城随口问道:“王师兄,不知他将密信放在什么地方?”
王寇嘿嘿一笑,说道:“自然是存在他体里,否则早就被沈副总管收了去。”
白城笑道:“却不知在哪里?还请王师兄解惑。”
王寇却站着不动,双手抱在胸前,说道:“白师弟,如何解剖尸体寻觅证据,可是我们刑部的隐秘,似乎不大方便让外人观瞧。”
白城一怔,说道:“王师兄的意思是说?”
王寇打了个哈欠,说道:“白师弟看也看了,不如让王某送你出去吧。”
白城苦笑说道:“明白了,小弟这就上去。”
说话之间,白城转身离开大厅,往地窖上方走去。王寇似乎还有些不大放心,紧紧跟在他身后,一直将白城送出地窖。
白城缓步走上台阶,抬起玄钢盖板,漫步走出地窖,又随手放下盖板。
王寇在他身后,瞧见这一番动作,眼中露出一丝喜色,这丝喜色一闪即逝,除了他自己再无人看到。
放下盖板之后,白城刚要走出帐篷,就听到“噌”的一声,从地下传来。
他面色微微一变,伸手再去拉玄钢盖板,却已经再拉不开。
白城面上没有半点惊讶之色,嘴角挤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盘膝坐在玄钢盖板之上,单掌平伸,印在宣钢盖板上,低声说道:“王师兄,你这是何意?万一有人来了,小弟若是通知不及,只怕耽搁了咱们逃走的时间。”
平常人要想隔着墙壁听到声音,须将耳朵紧紧墙壁之上,白城武学高明,这才能以手代耳。
王寇的声音从地窖中传来,带有几丝惊讶,还带有几丝压抑不住的兴奋,说道:“逃走?王某为何要逃走?王某可是沈总管亲自请来给吴惊涛验尸的!”
白城沉默片刻,说道:“王师兄这话,小弟听不懂了。”
地窖中传来王寇的笑声,他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好懂的很,沈总管今日请王某给吴惊涛验尸,并派了八名贴身侍卫,亲自护送王某来此。不料,王某正在验尸之际,白虎内营学员白城忽然来到此处。他不由分说便杀死沈总管的八名贴身侍卫,还想斩杀王某!幸亏王某机灵,即使躲入地窖之中,封住地窖盖板,这才逃了一条性命!”
白城冷笑一声了,说道:“王师兄这话,会有人信么?”
王寇惊讶的声音传来,说道:“不信?为什么不信?王某身上带有沈总管亲自签发的军令,又有谁会不信?”
白城轻轻拍了拍玄钢盖板,说道:“王师兄莫忘了咱们沿途留下了不少痕迹。”
王寇笑声更盛,说道:“痕迹?今天王某去过的地方,都是我事先计划好的,如果说还有些痕迹的话,我猜已经被人清除掉了。”
白城声音越来越冷,说道:“原来这早已是个陷阱!”
王寇哈哈大笑,说道:“王某不知道什么陷阱,只知道白师弟擅闯军中重地,格杀八名侍卫,已犯下不赦之罪!”
白城摇摇头,说道:“小弟何德何能,竟劳烦王师兄费这般功夫!”
王寇放声笑道:“为你?你现在还以为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李沉舟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了?”
白城说道:“李师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