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中,我慢慢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乏力。下意识地,我就想活动一下身子,才一用力,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动弹。
因为,我已经像粽子一样被人捆在了一把椅子上。
被人这样捆着毕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不由得我的心里就有些慌乱起来。
我记得自己出来是准备和一个叫胡三的收藏店老板交易的,怎么现在却被人绑在了这里?
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又使劲晃了几下脑袋后,我终于看清了这里的环境。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应该是那种临时的铁皮工棚,房顶吊着一盏日光灯,大概是气流的作用使得它前后微微晃动着。
除了我和绑住我的那把椅子,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房间里有门,门的上方是一扇没有玻璃的气窗,在我的右侧。
我的左侧是一扇窗,从窗户口可以看到外面那条小马路上的路灯柱子。这窗户很大但不是很高,大约有两米宽,高度顶多是一米二三的样子。窗户是半开着的,依稀可以看到窗外有几条人影在晃荡。
窗外,天正在慢慢的黑下来。
此刻,我终于明白,自己被人绑架了!而且这绝对就是胡三那个鳖孙干的!!
无论是我的家人、朋友还是同事,在他们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个很奇怪的人,用他们的话来说,我就是一怪胎!不管碰到什么事,我从来都不着急忙慌的,而且,越是遇到那种不可预知的突发状况时反而冷静得越快!
当然,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用“怪胎”来形容我。
因为我还有很多坏毛病,比如好管闲事,比如嫉恶如仇,等等。
而其中最让人头痛的却是:无论做什么事,我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因此,我还有个雅号——“苍耳”!苍耳是一种植物的名称,在这里当然也不是什么褒义词,意思就是不但浑身带刺,而且还有点小毒,一旦沾上,想甩脱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清了周围环境以后,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
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根本没有可以借助的物品,我只好暗叹了一声,心道这帮孙子收拾得够干净的,一点机会都不给!
想着,我又开始挣扎,看看有没有机会使绳子松脱。但试了好几次后,依然是徒劳,不由就有点灰心,心道这回真是三十老娘倒绷孩儿!
很明显,抓我的这些王八蛋平常没少干这事,捆人倒是挺在行的。同时心里也在暗骂:胡三你个孙子,等劳资出去非活剥了你!
咬了咬后槽牙,我又开始暗自不停地咒骂洪开元,这死胖子根本就是个猪脑,这找来的哪里是什么收藏家,特麽纯粹就是黑社会!
但此刻,就算问候洪开元他祖宗十八代也没鸟用了。
看来,今后出门必须得看黄历了!
就在我暗自不停骂娘的时候,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我一惊,心下电转,连忙就垂下了头,装着还在昏迷。因为对我而言,在没有了解对方任何底细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很快,我就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你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我们从他身上找到了你要的那个东西!“另一个也是男声,声音比较沙哑,听起来非常的熟悉。
“关于他的一切,我们都调查过了。给您的情报也非常准确!“那沙哑的声音继续道。
稍一凝神,我立马就想起这人是谁了:这特麽不是那死胖子介绍给我的胡三嘛?!
王八蛋!!敢暗算劳资,这帐先给你记着,回头要不连本带利找回来,劳资就不姓祁,跟你姓胡!
我心里暗暗发狠,长这么大,虽然不喜欢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但向来都是我收拾别人,哪里会被别人算计,今天吃这么大的亏还是头一次!
想着情况不明,我咬着牙将一口恶气硬生生地给憋了下去!
“东西在他身上说明不了什么!”低沉的男声冷哼了一声。“赶紧派人再去确认一次!务必要彻查清楚!”
“好,我马上安排!”胡三马上应了一声,又道:“他怎么处理?”
“老办法,问明情况后直接处理干净!要看起来非常自然,不能让条子看出什么来!”
“这个您放心,又不是头一次做了!”我听到了胡三谄笑的声音。
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为了装得更像,我尽量放缓了呼吸,希望能听到他们交谈更多的内容。多一分了解,就会多一分机会!
很快,脚步声就到了我的跟前,然后就停住了。
紧接着,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兰花般的香水味。我觉得很奇怪,心道难道进来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我猜想这二人对话还没完,就还想闭着眼继续装下去,多听一会。哪知这时,一阵剧烈的胀痛忽然就从后脑传来,脑子好像要炸开一般,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脑部神经,我不由就闷哼了一声,还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不知道是哪个鳖孙在我刚进四合院的时候就给了劳资一闷棍!
估计见我有了动静,整个房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没再有人出声。
见装不下去,我暗骂了一句,只好假装干咳了两声,然后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哟呵,醒了啊?!”胡三那沙哑的声音随即就传了过来,好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在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