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子里众人都是一惊,佟贵妃更是直言道:“怎会如此,昨日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林院正叹了口气,“娘娘请借一步说话。”说着,率先离开了床边,走了大约三五步远的距离,佟贵妃也忙跟了上去,这时林院正才开口道:“娘娘,请恕微臣无理,六阿哥此次恐怕是昨日遭了风之过。”
林院正这话虽说的小声,但是屋子里的众人,自从听到六阿哥不好的消息,就不敢放松,那耳朵简直可以说都是竖的直直的,有那离得近的,如今又听了林院正这话,当下那听见的人,便立马跪了下来,忙讨饶道:“林院正,你这话说的可是要要奴婢们的命了,自您将六阿哥交给奴婢们,奴婢可半点都不敢不精心啊,别说是让六阿哥吹风了,就是掀这床幔子都是轻手轻脚的,您老可得明察啊。”
这人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顿时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扑通”“扑通”几声响,屋子里的人又是跪了一地。
若不是此时情况紧急,林院正都想翻个白眼了,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林院正忙躬身相迎。
眨眼间,便见康熙穿着明黄色的朝服走了进来,可见,乃是早朝进行了一半匆匆赶来的,连朝服都未换过呢。
一进屋子,也不管众人此时还都跪在地上行着礼,便直直来到了儿子的床前,见到此时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的胤祚,心中便更着急了几分,手背又试了试温度,只觉得儿子烧的滚烫,当下这火气就升了上来,怒斥道:“林院正,朕将六阿哥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朕照顾的,若朕没记错,你昨日可是说六阿哥是能治的,怎么今日六阿哥如何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话一出,林院正忙双膝跪地道:“万岁爷息怒,刚刚微臣已经给六阿哥诊过脉了,确信,六阿哥昨日乃是遭了风的过,今日这才发了出来,只是,昨日六阿哥本就不太好,又在刚刚泡过药浴之后遭了风,如今,微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康熙闻言,更是大怒,当下便站直身子,照着跪在身边最近的一个小太监就踢了过去,“该死的奴才,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朕好端端的六阿哥交给你们,怎么就能遭了风,朕今天把话撂在这,若六阿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那奴才被踢的吐血,也不敢喊痛,只是不停的扣着头道:“万岁爷息怒,奴才们绝不敢这么做啊,六阿哥不好,奴才们是连眼都不敢闭的看着,哪里敢让六阿哥遭了风啊,奴才们冤枉啊。”
这人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想起了“砰砰砰”的扣头声,接着便是一叠声的表清白,更有甚者,有人还提出,“是林院正自个医术不行,治不好六阿哥这才将错都推到了他们身上。”
这一下乱哄哄的一片声音,只把康熙吵的脑袋疼,随手便将六阿哥的药碗给砸了过去,“哐当”一声,再没有人敢多言。
康熙冷冽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留在了林院正的脸上,毫无情绪的道:“林院正,你说六阿哥着了风这事,可有证据吗。”
一听这话,林院正便明白这话问的,明显是不信任自个,心中苦笑不已道:“回万岁爷的话,这着风这事好证明的很,万岁爷也知道,昨日微臣刚给六阿哥用过热热的药浴,将身子里的风气,毒气都给逼了出来,按说六阿哥身体里应该毫无风气才对。”
康熙自幼书读百家,对于基本的医理自然是精通的,如今听了林医正的话,自然的点了点头。
林院正这才接着道:“那微臣请皇上允许微臣给六阿哥用火罐一试,若六阿哥身体里无风,这火罐自然立不住,若火罐立住了,自然便证明了微臣的论断。”
“林院正,朕问你,若用这火罐,可对六阿哥的身体有什么危害。”
“万岁爷,微臣即使要证明自个,也不敢拿六阿哥的生命开玩笑,这六阿哥身体里有了风气,自然是要想办法拔出的,只是万岁爷也知道,六阿哥的身子本就这般,恐怕拔出风气之后,身子更是虚弱,微臣,微臣,不敢……”
至于不敢什么,康熙心里自然是清楚不已,闭着眼睛挥了挥手,算是认同了林医正的办法,不一会,便见人端来了,成人拇指粗细的小火罐,林院正略微试了试,便将其中一个覆在了六阿哥的右手臂上,只见那火罐自从覆盖上去,就牢牢的黏在了上面,半丝要往下掉的意思都没有。
这下子可算是将康熙的火气全给揭了出来,当下也不管屋子里众人磕的鲜血淋漓的脑袋,直接怒喝道:“来人,还不将这些奴才给朕拉出去打,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停。”
佟贵妃本想上前说两句求情的话,可一接触到康熙阴冷的眼神,顿时便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那眼神分明是把她也给怪上了,心中便忍不住一痛,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只见躺在床上的六阿哥嘴角不停的动着,林院正忙道:“万岁爷,六阿哥好像是在说话。”
康熙一听,忙做到了床边,小心的唤道:“祚儿,祚儿,你说什么,说大声点,皇阿玛听不见。”说着话,康熙可以说已经将耳朵整个都凑到了儿子的嘴边了。
半晌才听到了微弱的“额娘”二字,康熙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沉吟了半晌,到底还是儿子的安危在心里占了上风,“梁九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