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风刮得更加凄厉,听的人背后胳膊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直到锦衣卫分批把捆成了团的陈翰林和另一个眼生些的中年男人扔死狗一样的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众人才都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他们回不过神来。
陈翰林原本在囚车上就已经吓得小腹都痛了,此时一睁眼竟然瞧见了活生生的建章帝,登时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觉得小腹莫名的一紧一热,尿意憋也憋不住,面色尸白的瞪大了眼睛呜咽了一声。
他从上囚车开始就知道是出事了,可是怎么想也没想过建章帝还能活着-----建章帝还活着,那他们就真的半点活路也没有了。
离得最近的徐大立即就闻到这一股刺鼻的尿臊味,本能的拿手想去遮鼻子,才抬起手就被眼疾手快的赖成龙扭住了胳膊反手这么一扭,他胳膊立即就咔嚓一声脆响,随即软趴趴的垂在了腰侧,与此同时,一团帕子也已经塞在了他嘴里,他连个痛都没能呼出来。
锦衣卫折磨人的手段......孔顺看着徐大额间豆大的冷汗,原本的惊怕几乎立即就转成了绝望,连徐大都被抓起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一切原本就是个局,恐怕人家早就故意设了套等他们钻了......亏陈翰林一本正经的来跟他报信,说是已经到时候了,只要他现在站出来,那太孙就真的彻底倒了霉。这回太孙没倒霉,倒霉的却是他自己......
建章帝哼了一声,嘴角似笑非笑的翘起来,指着地上的几个人尚算平静的看向大臣们:“就是这些人,计划着要谋害朕。”
就是这些人,想要谋害建章帝,并且在城里散布流言,攻讦宋家崔家还有周唯昭,众人都不是蠢人,之前是真的以为建章帝中了毒,现在被这么一说,立即就明白了恭王心机之深-----先把建章帝毒死,然后把罪名栽赃给周唯昭,顺带洗白了他自己......
可怕的是他远在晋地,居然还能操纵京城官员,怪不得建章帝说,若是不将计就计,恐怕恭王的人就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梁彤听的张目结舌,半响才反应过来,朝着建章帝就直的跪下去:“臣无能......”他面带羞惭的看了周唯昭一眼,又把目光看向建章帝,趴在地上头也不敢再抬:“臣差点儿被人当了枪使......”
还不是差点儿,是真的被人当了枪使,这些人分明就知道他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专程挑着他来当这个出头鸟,义愤填膺的讨伐太孙和太孙妃,若不是圣上没事的,但凡圣上有一点不妥,现在太孙和太孙妃恐怕真的就如了恭王的意被他逼得要自尽了。
建章帝对着他倒是和颜悦色,摆了摆手叫他起来:“干卿何事?爱卿的忠心朕向来是知道的,你也是为了朕的安危出头。”他冷笑一声:“哪怕是被人利用的忠心,也比这些狼子野心的小人要好!”
他一句话说完,居高临下的看着排成排缩成一团的老孔等几个人:“他们这些人,拿着朕给的俸禄,却还想着勾结逆贼来害朕的性命,还企图嫁祸给朕的孙子,简直罪不可恕!”
说罪不可恕,就真的没打算饶恕他们,建章帝毫不拖泥带水,吩咐赖成龙押他们下去细审,等锦衣卫如同拎玩意儿一样把他们都给提溜走了,他才正了神色看向文武百官:“让众位爱卿担心,实是朕的不是。”
常辅带头跪倒在地连呼不敢:“恭王这等不忠不孝之人,若是陛下不将计就计引出他安插的细作来,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多少丧心病狂之事......陛下这样做又怎么能说有不是?陛下圣明烛照,如今果然引出了恭王安插的细作,陛下英明神武!”
岑必梁相比起来就显然实际的多了:“恭王此人,不忠不孝,韩正清更是引鞑靼入关罪不可恕,可笑居然有人听信这街头巷尾的流言,差点儿还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众人先前有嚷嚷着先把周唯昭关在宗正寺的,面上都有些讪讪的,想要反驳也没那个脸,毕竟岑必梁是那个拼死拦着文武百官对周唯昭不利的人。
还是建章帝又笑着摇了摇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众位爱卿们不知底细,又恰逢多事之秋,判断出错也实在难以避免。”他安抚了颇有些不安的大臣们,又亲自指了周唯昭出来:“诸位大人们非为私计,是为了朝廷安稳,你不可记恨。”
周唯昭敛容肃色恭敬应是:“孙儿都明白,众位大人们都是为了皇祖父担忧。当时形势,他们若是不尽快查出皇祖父中毒的原因,天下百姓恐怕都要惶惶不安,原先有那等骑墙观望的,也都要受到影响蠢蠢欲动,大人们这样做,实在无可厚非。”
无可厚非四个字,实在是说到了梁彤等人的心里,梁彤只差被周唯昭这番话感动的哭出来,深觉这位太孙殿下的仁德难得-----当初被冤枉之时不曾愤慨委屈,不曾以势压人,如今被建章帝正名,洗了冤屈,也不曾对之前咄咄逼人的大臣们怀有怨恨.......跟那位举起反旗反自己的父亲,还跟放鞑靼人进关勾结的韩正清过从甚密的恭王比起来,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建章帝满意的点头,卷手咳嗽一声:“当初给朕下毒的,就是慈云道长。朕当时隐忍不,就是为了瞧瞧这些人背后到底想搞什么把戏,果然也真的把他们引出来了。既然咱们自己这窝里的不干净的东西都已经清干净了,也该着眼于外头了。”
那个徐大落了网,